司绒只拉开了暗色窗帘的一个小角,从空隙里探出半边雪白小脸。
他大脑宕机了一瞬,来的人是谢停。
直到楼下又传来几声自己的名字,司绒才偏着脸应了句:“你怎么来了?”
二楼的楼层并不算高,从谢停的角度看过去,傍晚柔和阳光衬地司绒肤白唇红,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凑近点,就只能看见深色的宽大短裤下,两条白瘦的细腿,往深处蔓延,能想象到一团秀气的小鼓包。
谢停舌尖轻抵上颚,眯了眯眼后挪开视线,盯了会儿宿舍楼下的绿植净化心灵。
“男寝解禁了,怕你一个人哭,来带你走。”谢停言简意赅,略过了自己因为找人心切,差点没挨过这一局的具体细节。
外套下几道被钢片划破的伤口触目惊心,密密麻麻地痛,但比起某个人的安危来说,算不得什么。
一路精神病发作似的,他挨个抓着心有余悸的活人比划着问有没有看到这么高小小一个、但皮肤很白长得特别干净的漂亮小鬼,穿着绒毛拖鞋和大一码的卫衣外套。
冰冷视线逼迫着人不得不回答。
问过的人多一个,心就寒一分,到后面牙齿都打着颤,双手连同掌心微微沁出冷汗。
在惊悚游戏的副本里,司绒不过是个npc,最终生死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冷漠数据。
谢停不是新手玩家,一路战绩惊人,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这个无聊副本投射现实永远延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阳台有点高,怕他看不见自己,司绒微微踮脚扒在上面,手半撑着下巴尖,努力睁眼够着谢停黑眸,跟他对视。
谢停敛眉,沉声转移话题:“这间房很古怪,从里从外都打不开,已经封锁很多年。如果要出来,只能从阳台下来。”
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像条疯狗从顶楼礼堂一间门一间门踹开找过来的。
司绒慢吞吞点了下头,总担心隔得太远谢停听不清楚,加大了音量道:“知道了。”
他记得纪京瓷说过,没有他的同意,自己没办法从这里出去,期间他试着去拧过门把手,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背过身环视四周,陈设过于简单,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道具,司绒估测了一下离地面的高度,他虽然不恐高,但要是就这么跳下去,会断胳膊断腿,很疼。
司绒试着攀爬了一下阳台栏杆,裤腿往上蜷缩,裹着的绵软白色布料勒出浅浅一圈粉肉,脚踝擦着锈迹斑驳的铁杆,蹭来蹭去。
谢停眼眸深邃古井一般,喉结轻微滚动,往前走了一步,伸着手下意识去接。
随后皱着眉呵斥道:“司绒——”
“危险!不许乱动。”
司绒被他突如其来吼地蒙了几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又把腿放了下来,并拢着腿拽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看上去很委屈。
好凶……每次都不跟他好好说话。
等他出了会神,谢停已经不知去向。
司绒不死心地四处张望,视线所及每个角落,寻找无果后低着脑袋,垂下嘴角默默转身。
谢停扛着专用救生气囊站在楼下,直勾勾看着司绒,心他妈都碎了。
下意识去掏裤兜里的烟盒,想了想压住那阵瘾,又把手收回来,怕自己满身味儿熏到司绒,他香得要命,一定不喜欢这股烟味,二手烟也不健康。
三伏天里,他算好角度细心地把气囊铺在楼下,热出了一层薄汗。
然后叫住他:“司绒,这回可以直接翻栏杆,别往地上跳,往我身上扑。”
司绒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眼睛亮了亮,尽管他不高兴别人凶他,只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也只有总是臭着脸的谢停。
他小心翼翼地翻下去,失重的感觉持续很短,谢停稳稳地接住了他。
准确来说,是抵着他小腹把自己扛在了肩上,滚烫一双手掌安抚地摸着他后脊椎骨,一下一下给他顺毛。
司绒血液循环不通,小脸憋地通红,支唔道:“我喘不过气了。”
谢停侧头一顿,细腻软肉凹下去几个鲜红指印,鼻尖蹭在衣服领口,晕开软绵绵的香气。
他单手把司绒掉了个方向,边朝外走边动,轻的跟不吃饭没分量似的,丝毫不费劲。
司绒处于被动之中,敞着腿坐在谢停宽阔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跟大人玩骑马的姿势,缩着脚趾大白腿/间夹着青筋崩起的脖子。
他紧张地不由自主夹紧腿,低低喊了声:“做……做什么?”
忽略司绒的哼哼,谢停唇角勾起,放开手故意晃了两下,吓得司绒又弱声骂了几句,软软手掌像没有骨头一样,为了稳住重心托住他的下巴。
还逗狗似的,在他下颌挠了几下。
谢停微恼,抬眸去看司绒,表情有点得意,目光直视前方状作无事发生。
谁让他寸头头发那么短,根本抓不住,司绒想着,翘着小指继续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