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盯着幽黑窗台,眼神空洞,表情空白,像被夺了舍的瞎子。
医务室窗帘破旧,拂起一道厚重灰尘,年久失修的风扇吱呀作响,虚浮空气无端生出一阵冷意。
“我突然觉得……”司绒转了转琥珀似的眼睛。
【你觉得什么】
司绒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宽大的领口下垂,霜白/精致的锁骨半露出来,突然一阵很刺的微妙感觉,像被针轻轧。
他垂了垂眼眸,定声回答道:“我刚刚好像一个死人。”
【……】
0528不是第一次听到司绒一本正经地说不着边际的话了,它反应稍显平静。
【你听见了吗】
“一二三,过家家
你做爸爸她做妈
妹妹饿了找妈妈
妈妈不在家…”
远处的广播里突然放起尖锐刺耳的童谣,晚自习刚下课过后的人群喧闹调笑声几乎在一瞬消失,校园里空空荡荡,四处都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点熟悉,司绒微怔。
这是山村里的荒坟才有的黏稠涩味,并不好闻,只叫人莫名胆寒。
【现在,立刻,回宿舍】
【只剩不到五分钟,宿舍大门即将关闭】
0528蹦出一串略显急促的语句。
司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慢吞吞地皱着鼻尖,无所谓道:“关了我再叫宿管阿姨帮我打开,我手好疼,腿也好酸,走不快的。”
【当这首歌放完,没有进入男寝的在校人员,会死地千奇百怪。】
【你想成为干尸吗司绒?】
司绒:“……”威胁有效。
“怎么不早说啊……”他弱声道,一边稀里糊涂地穿袜子和鞋,一边敏感地回头,往窗台看了一眼。
那里似乎一直有人在看他。
对方带着黑色的口罩和棒球帽,深夜模糊了男人挺拔身型和轮廓,在对视上的那一秒,他做了一个极具亵渎意味的下流动作。
有力瘦长的指节垂在腿侧,瞳孔倒映着司绒雪里透红的面孔和粉白的唇瓣,然后不加掩饰地,直白地,顶了一下、两下。
像顶进了他的湿粉嘴唇。
“四五六,洋娃娃
小小手儿小脚丫
妹妹弄坏洋娃娃
哭着喊爸爸…”
司绒几乎是踩着点到的男寝楼下。
整个楼栋也不如平常,到处都是男生的嬉笑怒骂声,仅有摇曳昏黄的零碎几个壁灯,微弱光线照亮走廊的拐角,长条走廊充斥着一股地下的阴冷寒气。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楼梯把手,小口喘着气,分秒必争地跑回到宿舍时,后背都覆了一层薄汗。
白炽灯温暖明亮,他双手扶住膝盖,半弯着腰抵在坚实的门板上。
寝室不像一般男生宿舍混乱肮脏,到处都是臭袜子脏内裤什么的,反倒收拾得整洁干净,只不太像他的个人作风,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极有攻击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司绒顺着低沉声色抬头,表情微微绷紧。
这应该就是剧情里描述的,那个对他厌之入骨的室友。
果然是体育生,硬挺腹肌几乎能把合身的上衣撑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小麦色的肌肤张扬放纵,刚洗完澡的黑发被随便撩上去,俊朗的五官肆意地暴露在空气中。
司绒听出他语气微冷,并非普通的调侃。
他也不想触这个霉头,嘴巴干涩,轻舔了下唇,淡淡道:“不关你事。”
刚又跑又爬,仓促地像在被人追杀,司绒白皙的脸颊晕出一点淡粉,粉嫩的舌尖滑过饱满的唇肉,勾出一道水润唇线。
应该是太热,一下一下地吐着软腻的小舌头散热。
封白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阵烦躁,他走到自己的桌前,轻覆眼皮:“学校暂时没有空余床位可以更换。”
“不管你在外面怎么乱来,只要别带回寝室,你那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司绒低低地“嗯”了声算是回答,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他迈着腿三步并作两步滚到了自己的床上。
当阴郁寡言炮灰真的很难。
他生前就是个话唠,从小就是话唠,这辈子就是个话唠的命。
封白没听到该有的反应,按照往常,他这么冷言冷语一番,司绒早就反唇相讥,用他惯有的那副毫无生机的表情看他一眼,然后低着头不言不语,其实眸底森然。
他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一截透着热气的粉舌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绒眉眼里比以往多出了几分无辜,跟他妈专门勾男人命的一样。
可能是什么钓男人的新手段。
封白也没太放在心上,只不过侧头多看了几眼,喉结滚动两下。片刻后,见司绒似乎是不准备起来了,他走到对方身旁。
单手牵起他后领,拎小孩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