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你不得好死!”
琉璃瓦下,朱漆门前,一男子身着红衣, 乌黑发丝用一根素白玉簪高高束起。
他顿下脚步, 朝声音来源望去,露出一张姣好脸庞。
前方公公跟着侧首斜去,瞧见花京时花儿似的面孔, 无声“嘶”了一口。
顶头日光正烈, 公公额前冒出一些热汗,表情也变得不耐:“京时公子,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东宫不比你的质子府, 还有许多规矩等着你学呢。”
他又上下扫量花京时一眼, 似评价货品那般,点评道, “姿色尚可。不过京时公子你也别太得意了,太子殿下身边从不缺貌美男子, 要想把握太子殿下的心, 你还得多花费些心思, 学习如何去讨好太子殿下的。”
花京时自然能听出其中的不耐与轻视, 他尚未开口,随身书童便已愤愤开口:“公子岂能和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子相提并论?我们公子可有京都第一美男之称——”
“哈。”公公夸张嗤笑一声,“第一美男?”他嫌弃扫视花京时一眼, 撇撇嘴,“不如太子殿下万分之一。”
花京时样貌的确出众,五官生得并无攻击性, 有一种内敛的柔和之美。
但他又生得不失英气, 眉眼深邃, 眼窝极深,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若不是见惯太子殿下那副模样,在见到花京时第一眼,公公定会失态。
太子殿下那样貌,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哪怕他性格乖张,喜怒无常。
但有文人见过他后,不情不愿给出“世间绝色”这一高赞。
“你——”书童还欲还口,花京时笑着打断,目若星辰的眼底带着些讨好之意:“公公,我在质子府久不曾出门,有幸能够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惊喜之余甚是惶恐,还望公公指点一二。”
他给公公塞了一块玉,压低嗓音道,“若我日后得了宠爱,定然不会忘记公公今日恩情。”
公公低头瞥了那块玉一眼,品质虽不是上等,但也中规中矩。
他面色如常,手上动作却很利索,“听见方才的动静了吧?”
正是让花京时驻足的叫喊。
不远处的惨叫声不绝,混合鞭打皮肉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作响。
“那是一位不听话的主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肆意妄为,竟妄想刺杀太子殿下。”
公公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现在他正在受罚,京时公子,你是个聪明的,想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进了太子的幕僚殿,就收起那些混账心思,全身心服侍太子殿下,讨太子殿下欢心,就是你唯一的价值。殿下脾气虽不好,但终究是个小孩子,好哄。”
“既然太子殿下喜欢你这张脸,你便好好把握。切记,绝不能惹殿下生气,他讨厌不听话的人。”
东宫设有一处幕僚殿,对外宣称是安置太子幕僚的处所,可谁都知道,里头安置的都是太子殿下四处强抢来的男宠。
花京时并无多少行李,他看着明显敞亮的卧房,一时走神。一旁书童还在为他打抱不平:“青朝太子果然同传闻一样,色胆包天!”
他家公子虽是质子,但好说歹说也是一国皇子,青朝太子竟直接下令,让人将花京时带入幕僚府。
花京时摇摇头:“灵息,这等言语日后莫提。这里是青朝,不是京朝。就算在京朝,也无人在意我的死活。”
他出身卑贱,是皇帝醉酒后临幸舞女的产物,后宫人人都瞧不起他们母子俩,日子过得连奴才都不如。
说来也是嘲讽。
青朝太子给他安排的住所,竟比他在京朝的住所还要豪华。
“那个公公也是,白拿您一块玉,说一堆含糊不清的话。”灵息还是气不过,怒道,“臭骗子!”
花京时却不这么认为。
方才那个公公显然是大太监,通过其他人的反应可以得出,公公很得太子宠爱。
身在这个位置,一言一行需要谨慎再谨慎,绝不能说得太直白落人话柄。
那番看似什么都没说的话,其实内含玄机。
太子讨厌不听话的人。
喜欢被哄着……吗?
花京时能在危机四伏的京朝后宫生存多年,少不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在公公说这句话时,眉眼显然舒缓,漫不经心,甚至带着宠溺笑意。
他没有撒谎。
在公公眼中,青朝太子便是如此好哄的小孩子形象。
可那一声声哀叫,以及鞭打的破风之声……
花京时碾了碾手指。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便是以行侠仗义闻名的江湖侠客,谢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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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太子,你不得好死!”
“混账东西,把这胡言乱语的脏嘴堵上,咱家看你还怎么胡言乱语!”
前方男子一身玄衣,上锈云纹,背后人高马大的侍卫死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