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越手中还有一个小塑料袋,上头印着药店名。
他探过身打开塑料袋,帮席越给伤口消毒上药。
虞清一旦投入做一件事,便会做得很认真,他眉目专注,长睫在眼下投出一道密密匝匝的疏影,敛去骄纵脾气的他,看起来格外乖巧。
等上完药后,他盯着自己的成果,又重回本性,骄傲地抬起下巴。
席越知晓虞清这时需要什么,马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崇拜:“小少爷什么都会,好厉害。”
这马屁拍得太及时,也太对虞清胃口了。他得意道:“我本来就很厉害。”
并不是虞清吹牛,而是他确实很聪明。
只要他愿意学一个东西,他总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
语言也是。
在病死之前,他自学语言,全身心投入其中,也许也是因为天赋的缘故,他的学习进度很快,是连老师都感慨的地步。
坐在对面的厉雾神情微凝,一双美目不断在二人之间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坐在虞清身旁的严度云满脸黯然,像是被暴风雨淋湿的小狗。
席越一来,他像三儿遇见正宫,完全泄了气,连坐着都不自在,更别提出声。
最后还是席越大方有风度,见他局促不安,反而主动找话题缓解了这场尴尬。
他们都是艺术生,最好的话题便是学业上的事。
虞清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全部注意集中在鱿鱼串上。
“已经很晚了,您不能多吃。”同学弟交流课业的席越突然侧首,无奈提醒道,“肚子会不舒服。”
虞清瞪着他:“别啰嗦!”
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刚一说完,厉雾便同他讲话,他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着小脑袋,对厉雾提到的新鲜事十分感兴趣。
忽然,他动了动腿。
衬衫夹勒到腿肉,有些不舒服,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调整,只是蹭蹭膝盖,夹着腿。
他小心翼翼打量周边,小脸警惕。
幸好,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就在虞清再准备蹭蹭腿缓解衬衫夹移位带来的不适时,一条手臂从肩后绕过,扣住他的肩头。
“基础课确实有些无聊。”
席越嘴上还在同严度云交谈,却自然靠近,轻松将虞清困在怀里。
扣在肩头的大掌缓慢摩擦,隔着衣料蹭出一点热意。
耳边属于厉雾的声音还在继续,虞清浑身紧绷,眼睫因紧张跟着抬起一些。
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桌子下,虞清用脚踩了踩席越的脚,警告他赶紧松开。
大庭广众搂搂抱抱,要不要脸!
“它可以培养观察的视觉敏感性,通过总结发现结构规律。这有助于我们理解形体,提高表现能力。”
扣在肩头的手掌缓慢下滑,落至腰侧。
察觉到虞清的抗拒,席越眼角瞥来,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紧绷着的警惕小脸。
他东张西望,似做了坏事的小贼,生怕被人瞧见。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虞清自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厉雾和严度云早就知晓他们之间非比寻常。
也就虞清不知情,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与坏脾气形成的反差感,实在太可爱了。
虞清心不在焉回着厉雾,他们还在自然交谈。
他小幅度动着腿缓解衬衫夹带来的微刺,却换来更加不适。
尤其是大腿衬衫夹附近,疼痛中夹杂一点痒,让他几乎要叫出来。
在桌子底下,席越牵住虞清的手。
他看见虞清肩膀微颤,表情变得郁闷、迷茫,满脸困惑,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天气很热,席越掌心洇出的汗水让虞清很不舒服。
他刚要推开席越时,那双手带着他一起往下,落在大腿处,衬衫夹卡着的地方。
虞清一僵。
他自认行为隐秘,却还是被察觉。
这时,厉雾和严度云同时起身,准备去拿饮料。
“你们要喝什么?”厉雾突然看向虞清。
虞清吓得肌肉收紧,这副胆小紧张的模样惹来席越一声轻笑,他试着把手取回,却被虞清挤得很紧。
视觉上,好像虞清舍不得让他离开一样。
虞清的脸蛋被闷出一点红,上挑明媚的眼睛因睁圆显得有几分傻气,他结巴道:“我、我不喝!”
厉雾又将一种奇怪的眼神放在席越身上。
二人看起来皆无反常。
虞清双手都在餐桌底下,肩膀僵硬,脊背挺直,似乎处在极度不安。
席越一条手臂自然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为虞清倒水。
厉雾刚转过身,席越倾过点身,在虞清身边低语,“小少爷,有人说过你的腿很漂亮吗?”
语气低哑且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