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道?”
若是日后江停云在金陵的名气大了,史家有可能亲自让人来请。
但是如今吗……
他还得继续努力,让更多的人知道玄胤道长这个高人的名头。
皇甫夫人点了点头,“那就从薛家开始?”
薛家,的确是个好选择。
因为,薛家曾经被癞头和尚光顾过,对于鬼神之说,十分信奉。
而且,薛家也最好接近。
因为薛家这代家主唯一的儿子薛蟠,正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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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觉得,自己最近怕不是走了背字,简直就是倒霉透顶。
吃饭噎到,喝水呛到,走路绊倒,这都是家常便饭。
最让他觉得尴尬的一次,是正和狐朋狗友一起在花楼喝酒时,突然当众放了一个又响又臭的屁。
当时坐在他怀里那个花娘的脸色,他都不敢回想。
呜呜呜,在美人面前出丑了!
薛蟠哭晕在茅房。
但他又不敢让爹娘知道,若不然爹娘肯定会把他拘在家里,不让他出门的。
这一天,薛蟠堪称鬼鬼祟祟的踏出了家门。
从卧室穿墙过院,一直走出大门都平安无事,让薛蟠长长出了口气,心底的得瑟劲儿蠢蠢欲动。
“看来最近烧香有用,扫把星终于离本大爷而去了!哈哈哈哈……”薛蟠仰天大笑。
但仅到下一刻,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呸,呸呸呸!什么玩意儿?谁往大爷我嘴里乱丢东西?”
跟着的小厮旺财缩了缩脖子,目光闪躲着指了指天空,“大爷,方才飞过去一只鸟。那鸟它……它拉了。”
说完之后,旺财立刻双手抱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果不其然,薛蟠恼羞成怒,一脚踹在他大腿上,“你也不仔细着点,要你何用?”
旺财既不敢还手,也不敢顶嘴,直等薛蟠又骂了几句消了气,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大爷,咱今天还出去吗?”
同时他在心里祈祷:今儿可千万别再出去了,每回大爷倒霉,我也得跟着吃挂落。
但薛蟠岂是那种坐得住的人?
昨天他就听狐朋狗友说,春香楼新来了两个清官人,那是生得一个比一个俊俏。
有这种好事,岂能少得了他薛大爷?
“出去,怎么不出去?”薛蟠猥琐地笑了笑,“大爷我若是不去,美人岂不是要寂寞了?”
旺财无法,只得小心翼翼的护在他周围,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只求薛蟠千万可别再被扫把星盯上了。
两人刚出了薛宅所在的这条街,才进入闹市区,迎面便走来一位仙风道骨的黄冠。
那黄冠就站在不远处,用一种特别深沉又特别微妙的目光,直盯着薛蟠瞧。
薛蟠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待要拿出往日的做派,张牙舞爪地发作一番,却又下意识的不敢放肆。
这或许就是小动物的直觉吧。
唔,呆霸王也算是小动物。
“这老道,你一直盯着我瞧个什么?”
一旁的旺财吓了一跳,急忙扯了薛蟠一下,低声提醒道:“大爷,我看这位上人是个有真本事的,您可千万不能把人给得罪了呀。”
薛蟠瞪了他一眼,但态度却很诚实的收敛了。
“这位上人请了,小子薛蟠有礼了。”
那黄冠看了看他的头顶,又看了看他的印堂,突然道:“福生无量天尊,小居士可谓是霉运罩顶呀。”
一眼就看出来了?
薛蟠惊了,态度立刻更恭敬了五分,“小子最近的确是诸事不顺,还请上人为小子消灾解难。
但凡上人能替小子送走这扫把星,小子愿以百金奉上,我们薛家也将奉您为上宾。”
哎呀,这话说的。
旺财忍不住捂脸:我的大爷诶,你可长点心吧。就算你有这意思,上人也未必没这心思,可你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呀?
好在那黄冠并不介意,笑呵呵地捋着胡须,和蔼地对薛蟠说:“此事易尔,倒也用不了百金,十金即可。”
旺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十分坦荡,再配上他那张如明珠美玉般出尘绝世的脸,竟然让旺财觉得:这才是真高人呢!
往家里请的那些和尚道士,哪一个不是装模作样扭扭捏捏,明明想要香火钱,却还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
在那种情况下,你要是给的少了吧,怕把人得罪了;要是给的多了吧,又有变成冤大头的嫌疑。
哪像眼前这位上人,直接了当就表明了:我帮你消灾解厄,你该给我多少谢仪。
这世间的和尚道士,能不能都像这位高人一般,多点真诚少点套路?
薛蟠也觉得,眼前这个道士,很对他的胃口。
他扭头看了一眼离得不远的醉仙楼,对那黄冠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