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嘛,潦倒时自然不挑,只要能御寒蔽体就行。
但发达之后,旧衣裳也是随时可弃。
那些狐狸学了这些去,可想而知会发展成什么样。
这些年三郎见过的妖魔不知几许,发现妖魔里对女性压迫最重的,就是最常与人类接触的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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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云翠仙辞别了江停云,便回到了与母亲暂时落脚的客栈。
她回来的时候,母亲胡氏正在生闷气。
胡氏原也是野狐狸,偶然饮了帝流浆,侥幸开了灵智,这才得了造化。
她本来没有姓氏,因着本体是狐狸,便给自己取了“胡”字为姓。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云翠仙急忙上前,满脸担忧地替母亲揉胸口顺气。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利用江停云的符咒,给母亲种下了梦魇的种子。
对此胡氏无知无觉,只是自顾自的气恼。
“那个梁有才,我原本看着他是个好的,哪知道这才多少天,就原形毕露了。”
云翠仙心知这是江停云的法术起了效果,面上却不露声色,一派焦急担忧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把母亲给气着了?”
提起梁有才,胡氏就浑身发抖,“别再提那个孽畜!”
却原来,梁有才被江停云整治了一顿之后,因欺软怕硬不敢报复江停云,就转回客栈,准备在胡氏面前,好好给云翠先上上眼药。
哪知道,见了胡氏的面之后,他这些天积攒的怨气怎么都忍不住了,对着胡氏就是一通狂乱输出。
那些“优美至极”的话语,像风一样无孔不入,全部钻进了胡氏的耳朵里。
胡氏那个气呀,举着拐杖就要给梁有才一点教训。
但梁有才可不是云翠仙,会任她打骂不还手。
见这老东西还敢动手,梁有才的火气更旺了,伸手就推了一把,将胡氏推得跌坐在地。
“你这老货,梁爷爷本来不想跟你计较,不想你却蹬鼻子上脸!
我告诉你,若不是你的女儿还有几分姿色,老子早就一步做二不休,把你们这两个贱人都弄死了,又岂会任你呼来喝去?”
胡氏闻言,不由骇然。
她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女儿,也要顾及自己的性命。
到底是个修行的狐狸,不是纵然老迈,也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梁有才被她施法弄走了,她的气却还没消。
如今当着女儿的面,她先是把那梁有才给痛骂了一顿,转过头来又把女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女孩子家以贞静为要,不该乱跑,不该与为男接触,更不该将母亲一个人丢在客栈里,等等。
对此,云翠仙早已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自己没听见。
只是,真的可以完全当成没听见吗?
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有些伤感的。
她给母亲编织的梦境,和江停云猜测的,竟是分毫不差。
如果江停云看到了,就会发现,这个梦境和《云翠仙》的原文相差仿佛。
原本他以为已经蝴蝶掉的剧情,兜兜转转,竟然又以另外一种方式上演了。
这大概是聊斋世界的意识最后的顽固吧。
但就像三郎推测的那样,胡氏虽然在梦境里十分愤怒,但她愤怒的却是那男子欺骗了自己,而不是自己女儿下场凄惨。
非但如此,等梦醒之后,她根本没把梦里的事放在心上。
还是那句话,修行之人一般是不做梦的,一旦生了梦境,就必然是上天给的某种预示。
胡氏对自己的梦如此不在意,不过是对梦境中凄惨的女儿不在意罢了。
第二天一早,云翠仙一直在暗暗观察母亲,可是一直等了一天,都没有半点动静,她自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等胡氏睡下之后,云翠仙就失魂落魄地把江停云约了出来,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停云只好先开口,“表姐做法失败了?”
听见这含着关切的询问,云翠仙心里才终于浮现出了几分委屈。
“母亲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倒是辜负表弟如此精妙的法术了。”
江停云闻言,暗道:果然让三哥给猜对了!
但表面上,他依旧是胸有成竹,笑道:“表姐别急,我这里有个蓝本,你编织的梦境既然没用,不如试试我这个?”
云翠仙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兴致不高,“你又有什么好本子?”
昨天那个梦里,她都那么惨了,母亲都不为所动,还有什么能打动母亲呢?
对此,江停云微微一笑,缓缓把自己的本子叙述了一遍。
云翠仙听完,那真叫一个目瞪口呆。
——原来,还能这样?
“当然能了。”江停云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付一个人,自然要针对其弱点。”
很明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