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位的事,下官已经打听清楚了。”
江停云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城隍爷请讲,贫道就等着你这一句了。”
城隍把满心的苦涩都压在肚子里,陪着笑脸说:“前几天张三爷也奉大天尊之命,直接下了地府,地府如今是人心惶惶。”
江停云点了点头,似是随口而出,“山西那盐枭倒是挺棘手,竟然把张三爷和关二爷拖了这么久。”
城隍眼皮子一跳,有心问问这么隐秘的事,江停云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不敢。
不敢问,就只能自己胡乱猜。
——莫不是府君大人疼小徒弟,还额外给了一套情报系统?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呀。
由于地府崛起迅速,泰山府君为了三界轮回快速完善,主动退了一射之地,已经隐居多年。
可是近些年来,许多城隍土地越来越不像话,甚至还有与地府鬼神相互勾结的。
多年不曾出世的泰山府君,突然收了这么一个入世的徒弟,这无疑就是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泰山府要重新现世了,你们这些松散多年的属官们,该紧紧自己的皮子了!
无论是人还是神,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
因为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陵阳城隍就被自己的脑补给吓住了。
他本就吊在半空中的心彻底提了起来,对江停云接下来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停云问道:“这么说来,至少近几年之内,那位是无暇顾及人间事了?”
“正是如此。”城隍道,“张三爷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行事不巡常理。
地府的某些潜规则,在二郎真君面前还能有些说头。但若是撞到了张三爷手里,那是怎么说都没用。”
江停云点了点头,笑道:“还得是三爷!怪不得真君与二爷都说,这次的事要着落在三爷身上呢。”
什么是狐假虎威?
这就是。
江停云说得既含糊又清楚,就仿佛他和二郎真君、关二爷还有张三爷,有多么亲密的关系一样。
偏偏在座的诸位,没一个清楚他底细的,还个个都因着泰山府君对他高看一眼,觉得他高深莫测。
他们很容易就相信了,眼前这位玄胤道长,在鬼神之间也有着不俗的人脉。
陵阳城隍更是想着:怪不得这位对张三爷的行踪如此清楚呢,想来人家也是常联系的。
觑着他们的神色,江停云暗暗一笑,突然问道:“不知诸位,可有谁与吕城城隍相熟的?”
“吕城?”
几位妖王面面相觑,不知道江道长怎么突然问起吕城来了。
知道一点东西的陵阳城隍,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他明明是个阴属性的鬼神,此时却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道长怎么突然问起吕城来了?”陵阳城隍装作若无其事,指挥江停云身边伺候的婢女,“真是没眼色,快给道长满上呀!”
江停云抬手制止,“不必了,贫道一向不胜酒力,也不大喜欢饮酒。
今日是见到诸位同道,心里高兴,这才多饮了几杯。
接下来,就要请诸位恕贫道失礼了。”
众人都说不敢,几位妖王心里还挺舒畅。
毕竟,人家可是真给自己脸了。
陵阳城隍讪讪一笑,又吩咐婢女,“还不快给道长上醒酒汤,另沏香茶来。”
婢女微微福了福身,退下去端醒酒汤了。
江停云追问道:“城隍爷与吕城城隍同在山东任职,彼此间应该有些交情吧?”
“不,没有。”陵阳城隍急忙否认。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
而且,陵阳与吕城本就毗邻,两县的城隍怎么可能半点交集都没有?
但否认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他只能尽力描补。
“道长有所不知,吕城县的城隍,性情十分清高傲岸。
想当年,下官初来乍到时,本着邻里和睦的心思,也曾主动拜访过。
只不过,对方一听说下官生前不过是个秀才,就十分看不上眼,三言两语就把下官给打发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吾等城隍虽以泥塑面向世人,却不是真正的泥人。
被对方如此折辱,下官便是再好性,也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一番话,是把自己和吕城城隍之间,撇得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江停云面上不显,点了点头好像是信了他的话。
但根据对他的观察,江停云断定,能让他这种极懂趋利避害的人极力撇清关系的,那吕城城隍的底子,一定不干净。
这就有意思了。
江停云不动声色,又向几位妖王询问了一些关于吕城精怪的事。
几位妖王都有意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