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抬头问江停云,“云哥,我明天能出去转转吗?”
说不定哥哥就在陵阳县,她怕自己少出去一趟,就错失了与哥哥相遇的机会。
可是,她又怕自己擅自行动,会破坏了江停云的计划。
作为一个自幼失去父母,和哥哥相依为命,在大宅门里讨生活的姑娘,时虞很多时候都乖巧得过分。
可以说,和江停云相遇之初的百般纠缠,几乎用尽了她一生的娇蛮。
如果当时,江停云真的狠心不管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江停云看出了她脸上的渴望与小心翼翼,不禁心头一软,故作随意道:“焕娘白天没事,你想出去,可以让她陪你一起。”
霎时之间,时虞娇媚的容颜便如春花初绽,惊走了料峭之寒。
“多谢云哥,多谢焕娘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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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星子稀疏,蝉鸣与鸦鸣交相辉映。
焕娘趁着月色,避开朱家巡院的下人,从花园东北角的墙头上翻了过去。
果然如她所料,前后门上的门神都未曾察觉异常,只以为是有小贼进了院子。
而鬼神是不管凡间事的,家里尽了贼,得自己防备或报官去抓。
焕娘选的时机不早也不晚,正是用过了晚点,该是夫妻二人过点夜生活的时候。
如果朱尔旦夫妻之间的感情好,这时候必然一起在卧室不可描述;如果他们之间貌合神离,那此时朱尔旦十有八-九在书房用功。
进了朱家的院子之后,焕娘先观摩了一下格局,就朝着正院上房的位置去了。
朱家的书房设在哪里她不知道,但上房在哪里却是有规制的。
朱尔旦夫妻两个果然在卧房里,但却没有干什么不过审的事,而是在抱头痛哭。
焕娘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哭得这么惨?
她慢慢把自己由固态化作气态,从窗户缝里钻了进去,偷听朱尔旦夫妻的对话。
夫妻二人哭了一阵,苏氏先开口了。
“相公放心,我已经到真君庙去拜过了。庙祝也说真君爷爷已经显灵,最近几日便有高人前来搭救。”
朱尔旦却叹了一声,半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那庙祝多半是见你捐的香油钱多,故而说好话来安慰你呢。”
自从脑子变聪明之后,朱尔旦就多了一项烦恼。
那就是凡事爱多想。
原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件事,现在不由自主的,他就要在脑子里过个四五七八圈。
要知道,凡事就怕多想。
只要想得够多,没事也能找出事来。
更何况,他这新换的一颗心,还特别热衷于阴谋论。
苏氏道:“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前几次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才把那祸害给勾了出来。”
说到这里,苏氏就忍不住垂泪。
——他们夫妻只是想平淡度日而已,怎么就这么命苦?
“哎呀娘子,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朱尔旦的声音骤然温柔了八度,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满脸怜惜,小心翼翼地拭去苏氏脸颊上的泪珠。
但焕娘却清晰地看到,苏氏的身子猛然一僵,避如蛇蝎般推开了朱尔旦。
这又是什么情况?
正当她大惑不解的时候,朱尔旦替她解了惑。
只见朱尔旦嘴角噙着笑,神情与方才的愁苦大相径庭。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走到苏氏身边,强硬地按住苏氏的肩膀,声音里明明满含笑意,却让焕娘觉得冰冻三尺。
“娘子,你我本是夫妻,你又为何要躲着为夫呢?”
苏氏冷着一张脸,声音冷硬道:“我与相公才是夫妻,你不是我的相公。”
啊,这……
焕娘更加迷惑了。
她可是看得真真的,整个过程中,朱尔旦身上没有半点法力波动,又怎么可能换了灵魂?
难不成,他们夫妻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先前不还好好的吗?
焕娘不敢出声,只能继续往下看。
朱尔旦依旧笑眯眯的,仿佛不会动怒一般。
“娘子在说什么傻话?我就是你的相公啊。
难不成除我之外,娘子在外面还有别人?”
焕娘猛然捂住嘴,把那一口凉气闷回嗓子里。
——这朱尔旦,真是个笑里藏刀的小人!
方才他那句话,但凡传出去一点,苏氏也就不用活了。
自幼见多了父亲对母亲的践踏,焕娘最见不得像朱尔旦这样,只会欺辱妻子的人渣。
她眼珠子一转,决定作弄他一番。
仗着自己如今是气体,别人看不见,她慢悠悠地飘到朱尔旦身后,对着他的脖子和耳后根吹凉气。
鬼气是何等阴森?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