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厉鬼,本来他是要捉了带到红花镇赵家,了结了这桩多年公案的。
但那赵大公子的鬼魂没了,公案还了结个屁呀!
空口无凭,这些年受了不少骗的赵家人怎么可能会相信?
日复一日地被江停云摧残,一凡道人没有改变他的唯物主义观,倒是差点被他给带偏了。
五年了,他也认命了,只能安慰自己:反正无论什么妖魔鬼怪,也伤不到他徒弟。一直这么无知无觉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幸事。
至于崂山派的传承,那就看天意吧。
反正他们崂山派一向如此,要不然,也不会弄到只剩他们师徒二人的地步。
“对了,咱们崂山派共有三宝,既然道书给你了,另外两样也给你吧。”
说着,他转身进屋,离江停云远了之后,才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个皮囊,和一个细长的檀木匣子。
等他从屋里出来,接近江停云三丈之内,就无奈地发现,原本宝光氤氲,霞气生辉的两样东西,立刻就变得灰扑扑的。皮囊又破又旧,上面的毛都磨秃了;檀木匣子也坑洼又油腻,好像几百年没刷洗过一样。
虽然这东西的确是上千年没刷洗过了,但此等神物,自清自洁,本来也不需要那等工序呀!
老道士叹了一声,把东西递给那气死人的逆徒,再三叮嘱他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能弄丢了。
“若是丢了一样,老道死不瞑目!”
他知道这孩子重情重义,他若是拿自己说事,江停云肯定能听进心里去。
果然,江停云神色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君放心,我一定贴身保管,不离左右。”
一凡道人十分欣慰,但脸上却半点不露,反而板着脸呵斥道:“还不快去练功?”
“行行行,你这老道士,真是让人感动不过三秒。”
第二天一早,等江停云赶到江行正家时,老道士已经飘然而去了。
就在他怅然之时,虎头悄悄问他,“云哥,如今道长走了,咱们是不是每天都要去学堂了?”
瞬间就把他的伤感冲散了大半。
江停云没好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恶狠狠地问:“你说呢?”
“啊——”虎头哀嚎,“哥,我不想念书呀!”
他根本不是那块料好不好?
正在这时,江行正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你不想干嘛?”
虎头大惊失色,秒怂,“不,没什么。我是说从明天开始,我和云哥就得专心念书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江行正冷哼一声,“吃饭了,吃完饭赶紧去上学。”
兄弟二人乖乖应了,急忙跑到厨房帮罗氏端饭,又以最快的速度扒完了饭,一人背起一个书包,往村东头的村学跑去。
对于一凡道人的离去,最欣慰的就是赵秀才。
他最得意的学生,终于可以专心读书了。
这五年江停云虽然只有半天读书时间,但由于修炼了蓝皮书上的内功,他时常精神百倍,记忆力大幅度提升,功课非但没有落下,反而学得更好了。
这可把赵秀才欢喜得无可无不可,心里更加埋怨贾氏,觉得她不该因为死人,耽误活人。
赵秀才虽然功名不高,但却一身正气,是以正气克鬼神的典范。
据说赵秀才当年回家奔丧途中,在一家旅馆投宿时,夜里有鬼闯入他房中。
正在读书的赵秀才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也就是比平常人丑了点,舌头长了点,有什么可怕的?”
他是真不怕。
那鬼见吓不倒他,就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抛上抛下地把玩。
赵秀才哈哈大笑,“你有头的时候我都不怕你,如今你连头都没了,我就更不怕你了。”
那鬼物一僵,骂了声“无趣”,就从门缝里溜走了。
结果,等赵秀才返程的时候,还是同一家客栈,还是同一间客房,还是同一个鬼物。
不过这一回,那鬼一看清屋里的人是他,扭头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怎么又是你这扫兴的玩意儿?”
赵秀才借着这个故事,告诉自己的学生们,只要心存正气,便是遇见了鬼,也不用怕。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江停云却严重怀疑,赵秀才这故事就是瞎编的。
不过,寓教于乐嘛,不寒碜。
如今天气已经入伏了,还是早晨呢,空气已经开始逐渐燥热了。
好在村学包围在一片树林里,进了树林就有一股凉意袭来,让跑了一路的兄弟俩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啊,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