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常顺的事儿有了消息, 赵云安顿时打起精神来。
“林大人请快说。”
林志海看着赵云安的神色,心底叹息眼前人倒是重感情,不过是一个收留的小厮, 虽说有些功劳, 可毕竟只是下人。
赵云安如此重感情,为人长情,也难怪人缘好。
林志海如此想着,脸色更加柔和, 毕竟他自认跟赵云安之间,也是有几分香火情分在的。
“说来也是巧了, 丁家犯上作乱, 虽未波及云州, 可也引起一些波动, 民间很是乱了一阵子, 竟有宵小趁乱行凶,从云州府拐卖孩童。”
“这伙人贩子被抓之后,便将许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本官留下的人听了, 便顺势问了问常顺的事情,原本没抱希望, 哪知道居然问出一些事情来。”
说到这里,他看向一直站在赵云安身后的常顺。
许多年前, 常顺只是云州常家村一个不起眼的孩子, 在养母死后吃百家饭苟延残喘。
可如今, 常顺人高马大,站在那边魁梧的像一座小山, 武艺更是过人, 在山北之战中立下战功, 已经是小小的武将了。
林志海心底一琢磨,笑容更加真诚:“那人贩子交待,说十六年前,他们曾经从北宁拐带了一个孩子。”
“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孩子不是他们拐带的,而是一个大户人家送出来,说是家里头小妾偷生的私生子,让他们发卖的远远的省得烦心。”
林志海又道:“那人还说,当时那孩子除了一身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看着有些傻——不太机灵,脖子上挂着一块铁片。”
“当时他还以为是啥好东西,打算卖了,结果问了人就是不值钱的铁片,就给那孩子留下了。”
“哪知道等到了云州地界,那孩子自己逃跑了,他们找了几日也没找到,怕引起官府的主意就没继续找下去。”
赵云安脸色微变,看向了常顺。
常顺的神色也有些恍惚,他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是能吃饱穿暖的,但那时候他太小了,记忆也模模糊糊,有时候甚至怀疑那是虚假的记忆。
他下意识的握住胸口的铁片,这么多年下来,铁片被他摸得程亮,上面的字迹已经磨平,再也无法追溯到底写了什么。
赵云安转头问道:“他可还记得是北宁哪一户人家?”
林志海遗憾的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而且他说当时大户人家的下人抱着孩子过来,除了孩子什么都没留下。”
那就是不知道了。
赵云安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林志海,转头拍了拍常顺的肩头:“至少知道了你出生的地方,这样以后也好找许多。”
常顺微微叹气:“少爷,我还是一点都不记得。”
赵云安笑道:“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他怕常顺听见妾生子,偷生子之类的话心底不高兴。
常顺摇了摇头,又笑着说:“我知道少爷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这就够了。”
赵云安忙道:“我怎么可能因此看不起你。”
那户人家行事狠辣,对付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竟让将他直接卖给人贩子,可见也不是善茬。
无论所谓的妾室偷生子是真是假,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常顺又道:“少爷为了我已经欠下不少人情,如今我长大了,能自己慢慢找。”
赵云安只是笑:“你跟我还客气做什么?”
常顺却坚持道:“原本也不该让少爷费心的。”
赵云安便道:“正好岳父大人在北疆,距离北宁也近,到时候让他帮忙找一找,也不费事。”
见常顺还要说什么,赵云安笑着起身:“好了,再跟我客气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常顺果然摸了摸脑袋,不再说什么了。
寻找了许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消息,赵云安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等回到内院,赵云安一进屋,就瞧见顾季夏带着丫鬟正在收拾朝服。
朝服是新发下来的,乃是符合永昌公府的品级朝服,一看就知道是赵骏特意吩咐,礼部才会在这个当头还分心赶制出来。
顾季夏肚子已经鼓起来,见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