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寒。
半晌,霍折寒叹了口气,躺在床沿,“行。”
谁让他先提出治疗工伤,霍折寒一向守诺。
失策!
钟侓差点从另一侧滚下去,他光知道霍折寒抗拒被人摸头,哪能想到霍折寒妥协了会发生同床共枕这种事。
气氛都到这儿了,钟侓不摸也不好,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霍折寒的一小撮头发。
两人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谁也不好过。
霍折寒道:“我建议你侧躺着。”
盯着天花板的钟侓:“……那我也建议你背对着我。”
一时间,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这张床第一次躺两个人,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吱呀一声。
钟侓最后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格外早,手里甚至还抓着霍折寒的头发。
霍折寒依然以昨晚的姿势挨在床沿,像个应酬回来不敢惊醒老婆的妻管严。
钟侓眨了眨眼,收回手,发现自己薅掉了霍折寒两根头发。
趁人没醒,钟侓毫不自觉地把两根头发插回霍折寒发梢里。
指腹触碰到的发梢有些扎手,好像涂抹了定型的玩意儿。昨晚霍折寒给他摸头发的这一侧没有定型,手感很好。钟侓屏气凑近霍折寒的另一侧,想瞅瞅他那边是不是做了半永久发型。
没有啊。
钟侓看来看去,拨了拨,发觉霍折寒脑袋偏左一侧居然还有个小小的发旋,被旁边的硬茬子头发盖住了不明显。
再瞅瞅,接近后颈的地方也有非常小的半个,只不过这处剃了青茬,很短,更不明显。
钟侓大概明白了,霍折寒觉得是三个发旋不够严肃大众,头发浓密加上另外两个很不明显,像一簇翘起的叛逆呆毛,再稍做一下发型就看不清了。
藏得够深的,难怪抗拒他抓头发。
总是绷着脸的霍总,三个……还挺可爱的。
钟侓忍不住手痒想呼噜一下霍总的脑袋。
霍总本来也让摸。
钟侓伸手,霍折寒突然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
“干什么?”
霍折寒刚起床的嗓音更低沉一些。
钟侓松开揪住的头发,改成了捂自己耳朵:“没事,叫你起床。”
自律的霍总立刻就起来了,感觉到钟侓刚才抓的地方,表情微妙地凝滞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丢人,英俊的面庞冷着,拧开房门就走了。
钟侓第一次这个点起床,拉开窗帘,看见东方细微的鱼肚白,感慨这主卧视野真好,不愧是大户人家。
一家三口罕见的在清晨齐聚客厅出行,司机开了约四十分钟,停在一处路口,松柏两道拥出一条路,背倚青山,一条绿绸缎般的清渠蜿蜒九曲,上头架着几道汉白玉桥,往里望去,几栋亭台,几座庙宇。
钟侓迟钝地意识到,这是霍家的……家庙?
步行进去,至一堂前,钟侓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堂里供奉先人牌位,霍折寒吩咐霍喻:“给你爸你妈上香。”
霍折寒是正常音量说话,钟侓站在门槛外,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爸”不是霍折寒吗?
他抬眼望向里面,霍喻点燃了三支香,拜了拜,然后一支插在中间香炉,另外两支分别给了两个靠在一起的牌位。
钟侓一愣,看清牌位上的名字,一个叫霍煅寒,一个叫喻弦。
霍煅寒、霍折寒,明显是兄弟,喻弦、霍喻……结合霍折寒和霍喻过于诡异的年龄差,真相水落石出。
霍喻应该是霍折寒哥哥嫂子的孩子,而且两位去世得很早。
钟侓抿了抿唇,幸好他没有因为无知当面吐槽霍折寒十几岁就有了儿子。
这个关键信息原主一定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如此说来,霍喻和他一样,从小父母双亡,只不过他有一个年轻叔叔愿意给他当爹。
钟侓不免有些感同身受,转身去看别处风景,卵石路干净齐整,偶尔能看见工作人员修剪花枝扫地,除了供奉先人的地方以及高坡上的碑园,更像个公园。
过了会儿,霍家父子俩也出来了。
霍折寒看了一眼手表:“去吃早饭。”
钟侓不知道这里还有食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