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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天亮,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落在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片形状特别的光斑。
神代以知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手探出被子搭在半空中,指尖也悬空着,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仿佛只要稍微努努力就能触碰到光。
“哐当!”
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摔到地上的时候,神代以知还有些懵。
床下铺了很厚的地毯,没有摔疼,只是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阳光直接照在了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他眯起了眼睛, 浅粉色的眸子在这样的阳光下显得更加通透了,抬起手懒散地遮住了光源, 但抛开这一点, 被阳光笼罩的感觉还是很怡人的。
于是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地毯上,也懒得再爬回去,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
琴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神代以知, 被子也被他抱得乱糟糟的, 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假寐的猫。
在他推门进入的时候,神代以知几乎是立刻地睁开了眼睛, 被强光直射的瞳孔缩小。那双在普通人中很少见的绯色眸子显得更像是别的什么, 总之不是人类。
的确是很罕见的瞳色,尤其是搭配黑发,是相当稀奇的组合,看到这双眼睛就能很轻松地认出血缘关系。
这大概也是那位先生从来不在以知面前露出真面目的原因, 甚至连他一开始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GIN哥。”神代以知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 在被子里动了两下, 最后还是干脆没有动了,放弃挣扎地朝着琴酒伸出手。
琴酒走过来,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精准地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把神代以知捞了起来,像是抱小朋友一样将他举了起来。
“?!”
在神代以知抗议之前,将他放在了床边坐好,黑色的长发从肩边滑落,十分柔顺。
以知身上穿的是琴酒的衬衣,袖子被卷到了小臂,领口也不算系地很严格,俯视的角度很轻易能看到里面,露出了暧昧的痕迹。
本人却毫无自觉,懒散地伸了伸胳膊,问道:“今天没有别的事吗?”
琴酒在他旁边坐下,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覆盖住了身边青年的手,顺势包裹起来。
“不想我留下来?”
神代以知微微一愣,随即弯起眼睛说道:“怎么可能,哥哥难得有空闲,但是明天我还要去警视厅,稍微有些可惜。”
“可惜?”
琴酒在他耳边笑了一声,神代以知被这声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但琴酒的反应明显不是这样。
尤其是现在的姿势。
太近了。
神代以知的手隔在两人之间,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半倚半靠在琴酒怀里,听着令人迷醉的声音贴着耳边传递过来,即便是在说正事都显得有些色/情。
啊,现在说的算是正事吗?
神代以知感觉有些焦虑,手指上也不禁用上了些力气,只是他从心底里没想过要反抗琴酒,这样微弱的力道并不显眼。
他闭了闭眼睛,最后终于放弃了抵抗,说道:“昨天遇到了奇怪的人。”
琴酒应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说了很奇怪的话。”神代以知的手指抓住琴酒的衣襟,不自觉地握紧了,“说得好像是……爸爸他还活着似的。”
“所以我一时之间没转过念头,想去看看情况。”
开口之后他就觉得好像也没这么难说出口了,反正最多也只是被训两句,而且昨天也已经被降谷零先说过一次,现在他真的已经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错了。不管因为什么,这次是我冲动了。”神代以知挣开了琴酒,跪坐在床上,很诚恳地认错,“不会有下一次。”
他低下头等着琴酒的回复,但半晌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小心翼翼地挑起眼睛看过去,心里咯噔一声。
琴酒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但不论是否了解他的人,都能在此刻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他现在肯定不开心。
银绿色的某种蕴含着风暴般,充满了令人不安的冷酷。
“GIN哥……”
“没事。”琴酒很快就收敛起了复杂的表情,伸手抱住了他。
神代以知半跪半坐地靠在了琴酒的怀里,看不见对方此时的脸色。
琴酒将脸贴在他的颈窝,能透过薄薄的衣物感觉到呼吸的热度,有规律的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有些痒,很想蹭一蹭。
神代以知微微偏过头,抬起手试探地环绕住了琴酒的腰,指尖触碰到了男人的后背,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抗拒,他才终于放心地将手放上去。
鼻尖都是那个人的气味,熟悉地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让人念念不忘的,好闻的味道。
从第一次见面就不觉得这个人可怕,虽然他已经长大了许多,但是拥抱的感觉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