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密密的香樟树枝叶折入窗户,星星点点地在靠窗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教室里的空调嗡嗡地运作着,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这一层是博纳中学高二年级,教室里、走廊外嬉笑吵闹的声音时远时近。
直到此时,盛阮依然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他真的,又活过来了……
几点光斑落在稍显苍白瘦弱的皮肤上,盛阮动了动手臂,斑驳的光影也随之移动,暖融融的阳光投在他身上,将他半边身体都裹在阳光里,盛阮侧头看向窗外,阳光有些刺眼,他本能伸手出来挡住,深蓝色的校服衬得他雪白的皮肤仿佛要融化在阳光里一般。
谢栩一进教室便看到这一幕,无论这是第多少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依然漂亮得让他心头一颤。
“阮阮,你怎么又在发呆?”
谢栩熟门熟路地走到盛阮旁边,俯身下去长臂一勾便将盛阮身边的窗帘给拉上了。
他经常来串班,盛阮的同桌梁雨对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抱着习题册便搬到了后桌的空位上去。
“这么大太阳热不热呀,怎么不拉上窗帘。”谢栩自然地落坐到盛阮身边,揽着盛阮的肩膀靠过去,将头枕在盛阮肩窝上,闭上眼睛嗅着盛阮身上仿佛从肌肤里透出来的说不上来的好闻气息,“阮阮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谢栩身上带着夏日阳光的气息,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吹在盛阮的脖子上,带着些痒意。
“快走开,热死了。”盛阮蹙着眉,颇有些嫌弃地推开谢栩的肩膀。
谢栩顺着他的力气被推开,撑着头侧身看他,好脾气得很:“你最近怎么一直恍神啊,是不是上次被乔乐的篮球打到了还没好啊?”
谢栩是极醒目的长相,身材高挑、肩阔腿长,面容俊朗,是博纳中学公认的校草,人气极高。一双寒星般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冷,但他和盛阮在一起时总是时时带着笑。
谢栩说着就转过身子翻上后桌,揪起最后一排正在睡觉的寸头男生,调笑道:“乔乐,阮阮身体不舒服,你居然还睡得这么香!”
“我错了我错了,谢哥!”乔乐被惊醒过来,双手合十,认错的姿势很熟练,顺着谢栩的话赶紧道歉,“我郑重检讨,我不该在打篮球的时候为了耍帅而不小心砸到阮阮。”
“我没事的。”盛阮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拉住谢栩,“都过去好几天了。我身体早就好了,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个也不能怪乔乐,真的。”
他并没有使什么劲,手也是软乎乎的,只虚虚地搭在谢栩的手腕上,谢栩却仿佛一下子被卸了力,乔乐赶紧趁机挣脱出去。
盛阮生得极好看,是全无攻击性的、让人见了忍不住心底柔软的那种漂亮。
全身白得发光,深栗色的短发,一双杏眼透亮透亮的,羽睫翕忽,他才刚刚病愈,唇色还是浅浅的一点粉,教室里空调开得很足,盛阮掌心分明只带着一点体温落在谢栩手腕上,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谢栩耳尖微微泛红。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谢栩有点不放心,又摸了摸盛阮的头,“或者去校医院躺一下吧,让乔乐给你请假。”
“对的,”乔乐赶紧附和道,“阮阮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一下。”
乔乐是谢栩的头号小弟,据说是偶然一次的校内篮球赛,乔乐被谢栩精妙的技术深深折服,当场就将谢栩奉为老大。后面见了盛阮,立马就想倒戈,因此还差点挨了谢栩的无情铁掌,这才作罢。
“好了,我真的没事,快上课了,谢栩,你先回班里上课,不要担心我。”盛阮侧身将他推出座位,“我挺好的,你别操心,要是不舒服我就去医务室。”
“好吧,哪里不舒服就喊我。”谢栩揉揉盛阮毛茸茸的脑袋,站起身来。
谢栩面对盛阮时总是很容易妥协,他和盛阮认识十几年,从幼儿园到高中,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盛阮在6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