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沙极大。
齐光晏没再去外面待着而是找了处渡业山的小书舍翻看着咒术古籍。
尘沙卷席外面的光打进屋子都带着土黄色。
旁边温涩的茶没一会上面就飘了一点可见的尘土。
他没有用什么归尘符咒趋避,只是静静的坐在蒲席上翻看手中泛黄的书籍,偶尔的他会觉得这和在齐家的日子很相近。
“山底下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找你的。”平日侍奉秦蒙的打造小道童跑了进来,着急的没敲门。
齐光晏将眼睛从书中抽离:“找我?”
小道童点头。“指名道姓的,就是找你。”
“稀奇。”他笑了笑:“来的人说自己的名讳了吗?”
“找你的人没说自己是谁,”小道童说完咽了咽口水,这跑了一路差点累死他:“引荐来的人还挺客气,找你的那些就不大礼貌了,守山门的师兄不过多问几句他就阴阳怪气起来。师傅已经去见他们了,叫我跑来和你说没找你,你今天就先别去前山的堂厅。”
齐光晏闻言合上手中的书起身塞回书架,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了来人是谁。“给他们引荐的是哪方?你见过吗?”
道童点头:“引荐上山的人我没见过,但他们衣服标识我认识,是千鸟会的人。”
含水殿。
殿外一节节竹子将宽窗视野遮盖,再远一点碧绿的树柳隔绝去许多风沙,阳光穿过枝叶光色照出去都泛绿。
殿内,正中央放着一不大不小的假山景色,小又微的水流穿过其中的山涧。
道徒上着渡业山的茶水给来客奉上。
“鸿祯,我们好久不见了。”秦蒙看着千鸟会的掌事含笑,“记得上次和你见面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都做什么呢?”
李鸿祯一口茶喝下去神清气爽,拱手作揖对主位上的秦蒙开口:“七年前被堂会提拔当了繁川府的掌事,我本以为能和秦仙长你再次碰面没想到繁川府事务繁多不是个轻巧的活,整个人就被扣在那楼里再脱不了这身衣服了。”
他一边说一边略带嫌弃的指了指身上千鸟会的衣衫,“上个月我接了一份手案,雇主是个小辈急于寻找家中兄长,经过几番查阅发现可能是在这渡业山内,我左想右想不如跟着一起来,正好拜访您,这些是我这些年收来的好物件,都好好珍放着就是为了给您送过来。”
李鸿祯说完手底下的人就将几个小盒展开放在了秦蒙眼前。
“那点恩情你记得现在?”秦蒙扫了一眼,盖住一个盒子收到自己旁边:“剩下的拿走吧,就这够了。”
“都留着,您别嫌弃。”李鸿祯说完接着道:“那其中一件还是那门外边的小辈送的呢,你不收我之后可不好做中间人了。”
秦蒙看李鸿祯示意的木盒又看了看外面那十几人,“你这次的雇主要找谁?”
“他是济云都齐家老四,其兄名齐光晏。”李鸿祯言简意赅,他
相信自己不需要做任何介绍补充。
“齐光晏?”秦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了指门外:“两人是兄弟啊?忒不像了。”
李鸿祯低头拿出自己手中的手册看了看,:“母系不一样,兴许是这个原因?”
“我不是说样貌,是——品行,品行差太多。”秦蒙摇了摇食指,“我听守山门的弟子说了,这小子一进山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是来找人的?”
李鸿祯赔笑:“秦仙长难道不知其中缘由吗?这大世家的兄友弟恭能有几个?我想他怕是不情愿看到自己兄长有如此大机缘能在渡业山修行。”
秦蒙笑着颔首:“那齐光晏是在渡业山,我亲自传授。”
李鸿祯眼睛睁大几分,脸上笑纹出来:“能当您的亲传弟子那可是……这事情是让济云都齐家家主睡着都能笑醒的好消息。待会您让两个小辈见见面,回去我亲自差人送信到济云都保准让贵徒在这的消息没有半半点受人泼污的可能性,也让齐家往后记挂渡业山的恩情。”
秦蒙笑而不语。
“小孩子嘛,这点心思我过去也曾有过,年轻时我那兄长高我一点我都睡不着觉。”李鸿祯讪笑,“所以多少也对这里面的行迹能预测一二。”
“不瞒你说,我不大希望齐光晏和他家人会面。”秦蒙吐言,“齐光晏从繁川府测验到我这后就整日不休不止的练符纸,原先没什么基础现在却和我那几个师兄手底下四五年的道徒功底差不多了。诚然,天赋是有其中一个因素,但!我觉得内里一些愤怒和屈怨才是最大的原因,毕竟修行之路艰苦单凭登仙门的祈愿也不至于这么激进的修炼,你说呢?”
李鸿祯沉默。
“现在我只想让我手头上这唯一弟子在修行过程里稳固心境,如果因为外面那人让他心绪不稳那我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秦蒙理了理桌上剩下的东西,“心意我领。这些你原路拿回去,千鸟会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留着傍身更好些。”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李鸿祯起身拱手作揖,随后上前从秦蒙不要的那一堆东西里又挑出来一个物件送到他面前,“这是我作为长辈的一点心意,也不知道光晏喜欢什么,就先这样给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