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悉风犹记得炎热的夏末, 作为小菜鸟背着书包走进有些陌生的校园,虽然茫然但特别安心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江开和沈锡舟就在这里。
转眼间,四个多月一晃而过。
阳光从燠热转凉, 窗外的树叶渐染枯黄, 最后纷纷从枝头掉落。
第一个学期结束的那天早上,盛悉风还睡得迷迷糊糊,忽听室友们大呼小叫:“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批,就下床跑到了阳台上。
其实申城年年都下雪,但每年冬天,差不多也就下个两三回, 算是个比较罕见的天气现象, 而且一般都是小雪, 刚到地面就融化,成不了什么气候。
所以每次下雪,申城人免不了大惊小怪, 要是碰上大雪, 简直全城狂欢。
今天这雪对得起盛悉风穿着睡衣看来, 大片的雪花柳絮似的漫天垂坠, 已经在树枝和屋顶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白,地上倒是尚未积雪, 青石板上只是洇着湿漉漉的水迹。
不过, 按照这个下法,积雪是必然的。
这雪时大时小地下了一整天, 考场里笔声沙沙, 窗户外落霰纷纷。
等到结束最后一场考试, 雪停了, 不过积雪已经很厚了,足有脚踝高度,申城好几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大雪,学校怕学生们滑倒受伤,下午时间紧急组织教工扫出必经之路,学生们却不怎么领情,没着急收拾行李回家,而是不约而同跑到操场上,打起了雪仗。
盛悉风喜欢看雪,但她怕冷,也不想湿了鞋袜,寝室的走廊上可以望到操场,她就趴在窗口一边看,一边等江开和沈锡舟一起回家。
偌大的体育场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奔跑,躲避,跳跃,隔了老远都听得到笑闹声。
她四处搜寻两个男生的身影,场上的人都穿了校服,距离又远,不太好找,费了她一番功夫。
这俩人平时基情四射,打起雪仗就没有兄弟道义可言,那个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看得一个劲笑,笑着笑着又有点伤感,那么快,仅剩的同校一年时间就过去一半了。
这是至少未来好几年里,她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操场上的人渐渐少了,这俩人还打个没完没了,盛悉风等得不耐烦,给他们打了几通电话。
可他们忙着玩,很难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
最后好不容易打通了,江开拿出手机看到是她的电话,知道她肯定是来催他们的,他直接把手机塞回了口袋,装作没看到,然后继续跟沈锡舟雪战。
盛悉风亲眼目睹他的行径,气得牙痒痒。
没办法,她只能过去找他们,下了寝室楼,穿过小广场来到操场,地上清过雪,还洒了细盐防止结冰,残留的雪被来往的鞋踩得脏污泥泞,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换了平时,盛悉风肯定要小心走慢慢走,以免泥点子甩到裤脚上,今天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急着跟他们算账,一路风驰电掣。
两个男生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碎雪,头发已经被雪融化打得半湿。
她站得离他们远远的,唯恐被他们波及。
注意到她,二人这才停下,对视一眼,作无辜:“你怎么来了?”
还装!盛悉风冷笑:“给你们打电话怎么不接?”
这俩人还要继续演,拿出手机看,装作恍然大悟:“没看到。”
盛悉风懒得拆穿他们:“回家了!”
沈锡舟:“你急什么?”
“那你不急什么?”她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又瞪了江开一眼——为他不接她电话还装作没看到的恶劣行为。
她刚才都联想到了一个场景,未来的某一天,结了婚的他出去花天酒地,躺在会所小姐雪白纤细的大腿上,摸出手机看到是老婆的电话,装作没看到塞回口袋继续和小姐调-情,回了家,面对老婆的盘问,来一句无辜的“我没看到”。
当然了,这个老婆,她联想的是她自己。
所以她更生气。
江开当然不知道她的脑洞丰富如斯,嬉皮笑脸邀请她:“盛公主,一起玩啊。”
“你们打吧。”盛悉风不奉陪了,掉头就走,“我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