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礼留了一天一夜,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得走了。
离开时,佩兰姑姑领着奴人将一箱箱回礼装车,又趁着岁安不注意,将谢原请到一旁,神神秘秘拿出个彩绘漆盒,眼神传意。
那个用的,用完了再回来拿。
谢原心领神会,赧然间竟冲佩兰姑姑拜了一拜,佩兰姑姑连忙回拜,这才将东西稳妥的装进了车里。
女儿要走,李耀特地抽空过来送他们。
谢原携岁安向二老拜别,说了许多宽慰恭敬之言,无非是叫他们宽心,他会照顾好岁安。
李耀虚扶着长公主,一字不漏的听完,给了些简单的嘱咐,便与长公主目送二人离山。
车队渐行渐远,在山道处一拐,便没了踪影。
山风轻略,李耀叹息着摸上妻子的脸,“这又没什么,怎么哭了。”
靖安长公主闭上眼,慢慢靠近丈夫怀里。
“今日才觉得,她是真嫁出去了。”
李耀抱住她,手掌轻而缓的拍哄,什么都没说。
……
回城路上,马车里只有谢原与岁安,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
长长的队伍里,不仅多了东西,还多了人。
终于看不见父亲母亲的身影时,岁安放下帘子,忽道:“阿松同我们一道回谢府。”
谢原笑了一下:“为何特地说这个?”
岁安垂眼:“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谢原靠在车里,挑眼看她:“你想我喜欢她?”
岁安倏地抬眼,想解释不是那种喜欢,但见谢原一脸揶揄,便知他故意这么问,低声道:“若她还似从前,我也是不喜欢的,不过……”
手背忽然被拍了一下,岁安微惊,看向谢原。
谢原漾着笑:“内宅诸事本就由你做主,不必特地告诉我。不过有件事,我得同你说……”
说着,谢原的眼神也往外瞟了一下。
岁安了然:“你说那个人?”
谢原便知她瞧见了。
是,霍岭得跟他走,不过他并不会进谢府,顶多是安置在附近,方便行动联络。
霍岭毕竟绑架过岁安,现在又被她瞧见,自然要提一嘴。
但谢原只解释到这,其他并不再提,岁安意会,也不再问。
还有段路程,谢原说起长安城内外其他去处,若她喜欢,接下来几日都可以去耍玩。
岁安:“不是有案子?”
谢原:“不是一两日的事,便是此刻派人去查,路上的功夫就不少,照旧得等。”
你这么说就没事了,岁安眼珠一转:“上回你跟我指的食肆馆子,能带我去试试吗?”
谢原笑:“好。”又建议:“气候渐热,长安城附近有不少避暑游乐的园子,也带你一道去转转。”
岁安笑:“好。”
马车抵达谢府正门时,谢原跳下马车,刚要转身接岁安,小厮来禄凑上来,似要禀事。
谢原问都不问,飞快竖手阻了一下,加以眼神暗示,来禄心领神会,安静退下。
从后面的车上下来的阿松恰好瞧见这一幕。
谢原将岁安接下马车,与她一道去给孙氏请安。
孙氏满脸亲和,同岁安问候了北山亲家几句,便让他们回院子好好休息。
回到院中,岁安趁着天气晴好,让人备热水沐浴更衣,她刚散了头发,阿松走进来:“夫人,郎君出去了。”
岁安披一件白袍,闻言问道:“出府?”
阿松:“不像。方才回府时,奴婢见郎君的小厮等在门口,似乎有事要寻郎君的样子,倒像是府里有什么事。”
岁安眼珠轻动:“将朔月叫进来。”
阿送:“是。”
没多久,朔月进来服侍岁安沐浴,她动作娴熟的捞过岁安的长发梳洗长发,又摸着穴位轻轻推拿。
岁安闭上眼仰靠桶壁,轻声道:“郎君方才出去了,也不知是什么事。”
朔月眼一动,立马懂了,俯身小声道:“夫人回门时,院中无事,咱们北山带来的粗使奴婢闲了一日,同府里其他奴婢打交道,听说了些府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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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弯唇:“哦?说说看。”
从前在北山时,朔月的消息就很灵通,这全赖于她话多嘴碎的本领,用玉藻的话说,她可以从一粒花生米聊到孩子落地。
那日岁安在阁楼眺望,随口提到府中格外“清净”,朔月听出话外之音,立马去搜罗消息,将谢府摸了个底。
谢府里,谢太傅极有威信,说一不二,已过世的老夫人治家严谨,各房皆无姬妾,是以谢府门风清贵一说绝不作假,鲜有腌臜荒唐之事,关系简单。
所以,岁安入府后觉得府中清净,不是没有由来。
现在的谢府,明面上是大夫人孙氏管家,但其实是二房夫人郑氏一同协理。
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