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把做好的那只手伸过去,李耀轻轻握住,当起人形手托。
“是啊,老大不小了,有些事,该考虑了。”
靖安长公主眼神轻动,没有接话,转而对侍女道:“这个浅了点。”
另一边,岁安已行至山门口,眼中那点气出来的水花早就被清冷的山风风干,只剩鼻头微微的红也隐在夜色中。
侍女朔月捧着装有真迹的盒子,随岁安上了马车,一路顺山道而下。
……
谢原回到院子里,刚换了衣裳,谢母孙氏就来了。
知他不喜铺张,孙氏只在他院中夜景最好的位置摆了小宴,届时友人来到,随意说话饮酒,都是雅趣。
谢原同母亲道了句“辛苦”,孙氏见他穿的随意,眉头皱起来:“往日就罢了,今日你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说着就把人往房里推。
谢原轻松闪避,“来的都是认识多年的知交,隆重装扮倒显客气,寻常便好。”
孙氏可不这么想,她甩了甩袖摆,垂眼理着,故作不经意道:“那知交里头,不也分个远近亲疏,男女老幼的?”
话铺到这,孙氏再进一步,拉过儿子的胳膊:“那个卢家二娘,卢芜薇,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么?你莫要仗着自己长得好就不修边幅,这是礼数,是态度!”
谢原退开一步,无奈竖手,示意母亲莫要再胡思乱想:“我与卢娘子只是寻常好友,她也是跟着他兄长与我们玩到一块的,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您别乱点鸳鸯谱。”
孙氏没好气道:“你真当为娘的老眼昏花了?四年前的上元节,是谁假借群游之名,中途却单独与那卢娘子游湖赏灯的?”
谢原一愣,不妨母亲将这种陈年旧事也抖出来。
他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能是六叔出卖了他。
谢原神色一正,认真解释:“就算有,那也是陈年旧事,早没影儿了。”
孙氏原本只是听说,并非眼见为实,见儿子这么回应,她眼珠一瞪:“那是真的?你们真的曾经……”
“母亲。”谢原加重语气:“不合适,也不可能,这话你别再说了。”
不说是不可能的。
谢原都二十一了,但凡殷勤些的,子嗣都有了。
偏偏他这根筋好像一直没抻开,好不容易瞄见苗头,竟早就被他自己掐了。
孙氏沉下气:“你都多大了,这事再不操办,再往后你就该操办为娘的后事了!”
谢原失笑:“这话儿不当听,母亲是要长命百岁的。”
孙氏不吃这套,继续套问:“那你说说,你到底要什么样儿的。”
谢原见招拆招:“我要什么样儿的有什么重要,新妇进门,还不是要您教导?自然是要选个您喜欢的。”
否则他还有安宁日子吗?
孙氏不爱听这话,好似她是什么不讲理的恶婆母似的,“少来这套,就算没有人选,你心里头好歹有个大致的样子,你同我说说!”
谢原打蛇随棍上:“行,那我要个有趣儿的。”
“啪!”孙氏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这一巴掌可是多年来拿谢父练出来的,谢原硬生生挨下,身体都紧了一下。
“现在是给你找唱戏杂耍的戏搭子吗!?”孙氏心中涌起一股独属于老母亲的情绪,又开始唱起陈词滥调:“大郎啊,你是家中长子嫡孙,往后是要支撑起整个家族门楣的!你得找一个能帮你一起撑起这个家的贤内助!”
谢原木着脸,觉得耳朵上的茧子又长出来一层。
他甚至开始分心走神——听说人年纪上来,很多想法都会与年轻时候相悖。
譬如眼前的母亲,年轻时谈及婚假,大抵也会娇羞的选个可心的;然经历跌宕后,又会希望后辈找个省心的、能帮衬的。
不,不止省心,最好是面面俱到,又有本事,又懂事讨喜。
恨不能是为了成为谢家大妇专门量身打造而成的才好。
儿女情长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砸水里都不会溅起水花。
正当孙氏要为谢原娶妻一事下个军令状时,府奴来报,郎君的客人已至。
谢原如临大赦,截了母亲的话,交代府奴将客人请到院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