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 将沉睡了整晚的城市唤醒。
一个晚上的功夫,屋顶、树木、草坪……便全都换上了纯白的新衣。
触目所及,一片银装素裹。
物业的工作人员一大早便推着小型除雪机, 穿行在小区里“嗡嗡”作业;
早起去上幼儿园的小孩儿被父母拾掇得胖墩墩,背着小书包, 蹦蹦跳跳在院子里留下一串小脚印;
青春洋溢的青少年你追我赶, 经过枝丫被雪压得沉甸甸的行道树会故意撞上去,害的同伴被“簌簌”掉下来的积雪浇个满头满脸,又哈哈大笑着跑走……
欢乐的嬉戏打闹声隐隐绰绰从紧闭的窗口传进室内, 因为被厚重的窗帘遮挡而仍旧昏暗的房间里, 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许绾柚半梦半醒中感觉到身边床垫一轻,闭着眼睛模糊喊了一声“老公”。
司理寻常是很难从许绾柚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的。
大多数时候,许绾柚都是直接喊他名字,而促狭时的叫法就多了, “小哑巴”、“小理理”或是“小司司”, 总之没个正形。
至于今早这一声。
大概是因为昨晚两人在琴房的大落地窗前一边看雪, 一边胡闹太久, 才使得许绾柚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一点动静, 便下意识求饶。
司理无声地笑了下, 将自己起身时掀开的一点被角仔细掖好,哄人一般轻言细语告诉她:“我去给你做早餐,你再多睡会儿。”
说完等着许绾柚支吾应了一声后重新睡熟, 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去外间洗漱。
不过许绾柚这一觉倒也没睡太久。
毕竟生物钟已经习惯早起, 就算身体再累, 到点便自然而然地睡不着了。
她裹着被子滚到司理睡的那一边, 埋在还残留着对方气息的枕头里又赖了会儿床, 最后抬起手准备舒舒服服伸个懒腰。
结果才刚伸到一半,许绾柚就皱着脸“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禽兽。”
她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捂着刚才大约是被抻到了的小腹揉了揉,直到只剩下一点不急察觉的轻微隐痛,才掀开被子起身。
宽大的睡衣领口随着动作滑下肩膀,线条优美的锁骨至肩头缀着几抹鲜艳红痕,如同盛开在皑皑白雪中的几点红梅。
纤瘦修长的双腿从床沿垂下,晃荡着够到地毯上的毛绒拖鞋,筋脉分明的右脚倒映在落地镜里,脚踝处明晃晃一个未消的牙印。
许绾柚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刷完牙洗完脸,摸摸“咕噜咕噜”直叫唤的五脏庙,下楼去找饲养员。
厨房里抽油烟机正“嗡嗡”工作着,食物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中,许绾柚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伸长了脖子催促:“好饿啊……”
“怎么没多睡会儿?”司理掀开砂锅盖看了一眼,从准备拿来做沙拉的干净食材里,分出一碗小番茄递给她:“先垫垫,马上就好了,去外面坐着等吧。”
即便是在缺水少食的西北高原,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的许绾柚,一回到家就自动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两岁小孩,收到投喂后便抱着小碗听话的乖乖往外走。
餐客厅中间的大型鱼缸里,两尾龙睛金鱼正摆动着羽扇一般的尾鳍,悠闲地穿梭于绿油油的水草间。
“小黑~小白~”
许绾柚叼着小番茄走过去,屈指轻轻敲了敲鱼缸玻璃,“你们也饿了吧?”
她说着,从旁边的百宝架上取了装鱼食的密封袋,准备往鱼缸里倒一点。
“又又,鱼已经喂过了。”
出来取鸡蛋的司理见状提醒。
许绾柚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才开封的那一大袋鱼食,便连同袋子一起掉进了鱼缸里。
“哎呀!”
她条件反射踮起脚伸手去捞,但已经来不及了,只捞出来一个湿淋淋的空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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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绾柚担心小黑小白傻乎乎把自己给撑死,还想再动手去捞,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司理抓住了手腕。
“这么多鱼食你用手捞的过来?”司理蹙眉将她被打湿的袖子卷起来,手掌在她微凉的手臂上搓了几下,道:“我把小黑小白先捞出来,再重新换一次水就行,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许绾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完了低下头在手上嗅了嗅,皱着脸一边说“好腥”,一边转身往楼上走。
站在鱼缸边上的司理听到也抬起手闻了闻,奇怪道:“半个小时前换过水,腥吗……”
许绾柚换了一套家居服下楼,鱼缸里的水已经重新恢复澄清。
鲜香的生滚鱼片粥正腾腾往外冒着热气;清爽脆嫩的水果蔬菜沙拉色泽诱人;精致饱满的小生煎底部煎得金黄,撒上芝麻青葱,令人一看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好香!”
许绾柚弯腰凑过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