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负责你的夫子没同你说?”
语调没什么起伏,却不容忽视。
一听这话,应如婉便大概确定对方是夫子了,忙垂低脑袋,不敢直视,有些结巴道:“见过夫子,我、我是来找人的,她叫谢宁。”
沈墨玉约莫能猜到她要寻的人是谁,无非是那名倒霉的新女弟子。
可他没半点退让的意思,冷着脸,不容置疑地重复一遍:“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到掌教的院子。”
这些人是即将要被培养成为揽天书院的任务而生、揽天书院的任务而死的人,不该有感情。
友情亦是如此,多余至极。
更何况,那新女弟子极有可能死了,她去柳如叶那里也无济于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贴上自己。
这简直是愚蠢的行为。
面对他的冷漠,应如婉俏脸涨红,提着灯笼的手也往下压了压,低着眉眼讷讷道:“是弟子唐突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新来的弟子,不敢忤逆揽天书院的夫子。
沈墨玉扔下一句“回去。”便转身离开。
应如婉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发愣。
在她发呆之余,一阵阴风吹过来,灯笼瞬间灭了,天好像也要亮了。
*
许扶清能察觉到有张有尸体的床边没有吊牌,柳如叶自是也注意到了。
虽然她也不常下来,但石室有专人定期整理尸体,每具尸体旁边都会挂着刻有名字的木牌子,此事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
柳如叶慢慢地走近。
石室闷热,汗从谢宁的脖颈滑落,接二连三砸到背后的木板上,她艰难地睁开同样被汗浸湿、沉沉地压着眼皮的睫毛。
擦过布角的剑松开,没挑开这张白布。柳如叶双手抬起剑柄,径直地朝白布下的脖子轮廓刺去。
刺完后,她迅速抽剑出去,掀开白布,看到的却是一具早已焉气、经过处理没什么臭味的尸体。
柳如叶眼神一凛,看向倒数第三张木床上,那里也没有吊牌。
她大步一迈,紫色的长裙摆拖过石板,哗啦一声,将整块布拉下来,扔到地上。
就在此时,一直候在院外的黑衣男子循着踪迹下来,站在石室门处,止步不前,看着一片狼藉的里面,有些惊讶。
那名女弟子呢?
尽管不解,但他还是拱手道:“掌教,天已亮。”
话音刚落,倒数第四张的木床便发出窸窸窣窣声音,三人齐齐看去。
谢宁坐了起来,白布快速滑落,盖到腰间,湿发黏在脸颊上,汗涔涔,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双颊因刚才憋气微泛红色,纤瘦的尾指勾着一条吊牌,一晃一晃,上面刻的不知是谁的名字。
许扶清慢条斯理地瞟了一眼挂在谢宁躺着的那张床上的另一条吊牌。
“掌教,我赢了。”
一锤定音。
两张有尸体的木床的吊牌都被她拿了去,一条吊起来掩人耳目,一条攥手里藏起来,就是为了营造假象,拖延时间。
到底是能拖得一点儿时间是一点儿。
许扶清琥珀色的眸底一如既往地淡,笑容仍在,却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慢悠悠敛回目光,手指似有似无地捻弄着红色的剑穗。
黑衣男子难得正眼瞧这个新来的女弟子,她,活下来了,跟以往的情况大相径庭。
他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竟有几分感同身受。
哐当——
剑落地,擦过石板,拉出一点火星。
柳如叶抬起眼睑,倏地扔下剑。
几瞬不到,柳如叶踱步到谢宁面前,望着她,抬手将她贴着脸的发丝一缕一缕地拢到耳后,指肚透着因摩挲剑柄后生出来的热气。
热气穿过耳畔附近的皮肤,温度高得似乎能烫伤人,谢宁眨了好几下眼,但安静地坐着,没有乱动。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吓到腿软了,得缓缓。
“没错,你赢了,可以走了。”
说话期间,柳如叶的手挪动,擦过谢宁的肩头,蔻丹甲顺着手臂而下,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