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朝起冷哼了声:“你随意闯入我家中, 便是有理?”
那人哑了哑,他的性格与身份由不得他与他人起争执。
另一人扯了扯他衣袖,挤眼示意, 他恍然就明白了。二人一同躬身对胥朝起见礼, 言道是他们不对。
见他们仍是不走, 依旧有入内之意, 胥朝起蹙眉。按理说他应该找师兄询问此事,可他却潜意识不想让师兄见他们。
于是他对两人冷言冷语,弄得两人很是尴尬,不由对望。
一人忍不住道:“小道友未免太咄咄逼人, 温仙人还未出来,您倒先替他拿了话。”
胥朝起自知今日脾气奇怪地不太好, 但还是还嘴道:“我是他道侣,怎就不能替他说话?”
另一人抬起白色衣袖作礼, 看似和气道:“温仙人为一宗掌门, 中界之首,您如此这般, 也扫了他的面子。道侣间应以和气为重,万一被他知晓,他不悦也不好了。”
“中界”一词出来, 胥朝起联想到那磅礴的威压, 朦胧间他好似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
天界, 中界,地界。中界即使二十七境,但常人不会如此称它, 除非是另外两界之人?
两人还不知道胥朝起和温朝夕的日常相处, 只觉得以温朝夕的性格和身份, 再看看眼前小修士的修为和年龄,他们不自觉认为是温朝夕掌家。
胥朝起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意,掌家他不看重,但他厌恶对方猜测自己在师兄面前微不足道,于是提剑与对方打斗起来。
剑影冲天,狂风乱撞,二人连忙躲闪,不愿出手。
就在他们被逼得实在无路可退,险些坠入天梯下时,终于出手,扬起了一道光。
白光朝着胥朝起飞去,如一个大罩子,眼看要将胥朝起罩住——
忽然大风袭来,广袖一挥,罩子被打碎。
温朝夕见胥朝起揽在袖下,冷淡看向了二人。
那两人眉心一跳,连忙见礼。
*
跟随温朝夕的路上,他们望着仙气出尘的背影一阵恍惚。
八千年前起,他们就常来中界请温朝夕。那时对方抱着一个空盒子,手掌颤抖,眼神茫然。
他们请温朝夕飞升,同他们去天界,温朝夕不愿。
他们不知所措,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修士不愿飞升。
他们不由道:“即便是渡劫修士,在中界也就八千年岁,时间一到,便会湮灭于世。”
温朝夕“嗯”了声,说他知晓。
后来这中界映天宗有越来越多的修士飞升,却始终未见温朝夕。
终于,在温朝夕四千岁时,他们奉神君之命,再次来请温朝夕。
当时的对方似乎在庭院画画……
他们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望向周围,他们记得当年来时这里可是草木丛生,如今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们回忆起那幅画,画上似乎是一身如晚霞般的红衣。
之来他们又来了两次,温朝夕的性子越来越稳,眼神也愈发深寂。
温朝夕八千岁前夕,他们实在不愿意让一仙人就此湮灭,便又来了。
他们变出了登天梯,对温朝夕道:“您现在入还来得及,到了明日,怕是……”
结果温朝夕在他们错愕中一剑斩断了独属他的登天梯。
他们记得有一间很大的空房,空房有一扇大窗,面对着瀑布,而在窗外是夕阳染红的赤霞。
温朝夕就在他们认为的最后一夜,望着夕阳西下,望着漫长又死寂的夜晚,等来了朝阳……
温朝夕没死,也不知为何没死。他们不知,温朝夕的眉目间也看不到一点生气。
记忆回笼,他们望着这笔挺的背影,心中情绪万千。
温朝夕又多活了两千多年,而如今……温朝夕身上的死气像是没了。
他们入房后行大礼,因为彼此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目的很是明确。
他们今日还是来请温朝夕飞升,并说的天梯已被修复。
温朝夕望着窗外,外面某人气鼓鼓的如一只小河豚一样悄悄往里打量。
他取起茶杯吹散上面的热气,眉眼是褪不下的笑。
二人见状汗颜,他们看似被温朝夕请了进来,实则他们根本就不在仙宫里!
谁能想到仙宫下还有一座寝殿?
明明往日他们都可入仙宫,今日为何,不言而喻?
他们的心莫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