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胥朝起又是在师兄怀里爬起,他被搂得暖呼呼的,身上全都是师兄的檀木香味。
昨夜师兄没有碰他, 但他身上却多了些印子。
胥朝起以牙还牙,也在师兄身上留下了痕迹。
温朝夕被吵得半醒,一伸手臂将胥朝起给揽进怀里。紧实健壮的臂膀如铁块板将胥朝起压住,脸死死地贴住师兄的脖颈。
胥朝起向上挣扎, 宽掌惩罚似地将他轻轻拍了拍。胥朝起老实了,蔫蔫地窝进师兄怀里。
等温朝夕醒来了, 胥朝起又活泛了,他下床去衣柜里找了身便于活动的衣服。
温朝夕跟在他后面, 将他翻乱的衣物顺手叠好。
今日胥朝起和宋水清将货物装入储物袋里,又去踩了点,找到了新弟子考核的入口。
远方数十艘大船从海上飘来, 广袤蓝天下, 船上的人影小如蚂蚁, 隐约可以看见新弟子在船上蹦达, 貌似极为兴奋。
宋水清修为虽低, 但却是修行之体, 模模糊糊能听见大船上的说话声。
胥朝起眸若星辰,他取出两张吸音符贴在耳上,年轻人的激动之音逐渐清晰。
“快看!仙山!马上就要到映天宗了!”
“世间第一大宗, 没有想到我有生之年可以到这里!”
“一定要过!一定要过!要是能当映天宗弟子, 那可是光宗耀祖呀!”
“哼, 土包子!”少爷小姐们抵在门边, 一公子哥儿倨傲道:“本少爷小时候就来过这儿了, 我大哥可是扇翼山内门弟子!”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
“切!”一穿着华丽的丫头不屑道:“本小姐的姑姑是绫降山总管, 本小姐可说过什么?”
“哇!”惊呼声更大了。
岸边,胥朝起弯眼哑笑,宋水清怯怯道:“起哥,明日摆摊,那准许书……”
胥朝起想了想,拍了拍宋水清的肩膀:“无妨,此事交与我。”
后来,他们又向旁人打听了具体消息,说是明日考核巳时(九点)开始,届时将由虞承洲主持,这也是虞承洲自担任少宗以来第一次主持的大事。
胥朝起记在心上,至于准许书他并没有去找伏玄道或是他人。
如今的他是掌门道侣,亦是一代少宗,映天宗师祖。
他若是想要个准许书,自然是再简单不过。
只是他现在和师兄是两口子,一家人。若是这等小事还去找外人,这让旁人怎么看他师兄?
胥朝起虽说被师兄欺负得狠,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有时还是得维护师兄的名节。
傍晚,胥朝起极为乖巧,今日竟难得夹了不少青菜。
温朝夕眼眸微抬,觉得颇为稀奇。
夜间下着凄凄小雨,温朝夕坐在小桌前作画,清澈的水雾弥漫进来,胥朝起跪坐在蒲团上望着师兄的落笔,脑海中组织语言。
温朝夕不动如山,只听身旁窸窸窣窣,胥朝起挤进了师兄的怀里,脑袋抵着师兄的锁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温朝夕在纸上画了一只猫儿,那猫儿鬼鬼祟祟,一看就藏着小心思。
片刻后,怀中之人抬起脑袋,声音清朗道:“师兄,我明日想去摆摊,师兄为我写个准许书?”
“嗯?”那笔尖顿了顿,温朝夕敛下眸子,眼中含笑:“前三关?”
胥朝起耷拉着脑袋,从他听闻虞承洲主持那一刻,便知此事不容易。
他将腰挺直,仰起脑袋,咬了咬师兄的耳朵:“我要去第七关……最好能去七关以后。”
温朝夕单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拽下。
胥朝起卸了力,一下子就坐到了师兄腿上。
“不可。”空气中传来沉稳的声音。
胥朝起:……
温朝夕揉着他的脑袋,温声细语道:“世间水可比陆地多,水下有的东西即便是师兄也无法预料。三关之前由映天宗把控,师兄放心。三关之后,映天宗插手得越来越少,水下生灵的修为也越来越高深。”
见胥朝起无精打采,温朝夕捏了捏他的脸。
“那些弟子入门时都签了生死状,他们身上也都配了传送秘宝,但即便这样,每次仍有不少新弟子死于水下。”
胥朝起瞥了师兄一眼,陷入了怀疑。
他问:“那为何旁人都能去三关以下摆摊?”
“富贵险中求,他们亦签了生死状。”
胥朝起犹豫,靠在了师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