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不同位置的痛感却完全不同,郁沅撞完没什么感觉,看着顾劭承被他撞红的左脸:“我……”
顾劭承喉结滚动咽下口腔里的血腥味,强压痛感坐回原位,面色阴沉:“闭嘴。”
郁沅:“……哦。”
他虽然颇为懂事地闭了嘴,但心里已经开始提前准备上了。
他懂顾劭承的意思,正常情况下新婚燕尔想要过二人世界很合理,但两人却是二十二世纪罕见的盲婚哑嫁,除非是对外表现出两人一见如故感情甜蜜,这才算有合理的理由借口想过二人世界减少家中保姆。
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人一多就脸红结巴,不过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不论怎样都要为梦想咬牙冲了。
心里这么想着,郁沅将刘海往前薅一薅,尽可能用头发和大框眼镜为自己多提供一些安全感。
没过多久,汽车缓缓驶入私立医院的停车场。
顾老爷子所在的医院是顾家旗下的私立医院,因是自家产业,在老爷子被顾劭承的事情气住院的第一时间安保升级,大量的记者被挡在门外,只能苦守在停车场入口,在顾家的豪车驶入时全速按下快门。
汽车一经停稳,前座的司机和保镖快速下车为两人开门,相较于顾劭承泰然自若地等着,郁沅已经麻溜下车并守在三步之遥的位置等顾劭承下车。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趁着和保镖拉开距离的时候郁沅清了清嗓子小声询问:“之前说的撒娇,我要怎么配合呀?”
顾劭承脸色阴沉没马上回答,倒不是他故意冷待郁沅,而是他现在服用的药量不够,情绪总是很难完全稳定下来,想到即将要见到一些扰人的蚊蝇,心底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不过郁沅倒是提醒了他,顾劭承整理了一下袖口,迈入电梯后抬起手肘,示意可以让郁沅暂挎一下以示两人的亲密。
结果郁沅以为顾劭承是身体太虚要人扶着,他陪养母打发时间刷的那几部清宫剧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郁沅甩了甩宽松的袖子,稍长的袖口遮住了手背,他抬起手肘放在顾劭承的下方将人稳稳搭住,立即从挽手变成太监扶着老佛爷。
走在两人身后的保镖突然扑哧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
顾劭承闭了闭眼,确认身旁这人的每一条脑回路都是和他反着来的,他平复了一瞬,直接交代:“把手露出来。”
郁沅虽然没太理解原因,还是把攥紧的手指松开,将右手从皱巴巴的袖口放了出来。
指尖刚感受到一丝凉意,就被滚烫的大掌牢牢握住,郁沅呼吸一窒。
即便他对顾劭承已经熟悉,并且打心底敬爱这位时日不多的恩人,但突然握手还是让他的面颊腾的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
郁沅的全部反应都清楚映在电梯的金属内壁上,顾劭承尽收眼底,感觉心情突然好了那么一点。
大概是在一堆让人作呕的脏事烂事间,郁沅实在傻得有些突兀,他还挺喜欢看郁沅惊慌失措又强忍着留在他身边的模样。
顾劭承明知故问:“怎么?”这就演不下去了?
然后就看郁沅唇|瓣几番翕动,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勉强回答道:“您该不会……该不会是……”
顾劭承眉眼微抬,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嗯?”
郁沅深吸了一口气才猛地抬头问道:“该不会是甲亢吧?手这么烫!”
顾劭承:“……”
站在角落的保镖默默背过身,肩膀反复耸动。
郁沅这边则属于万事开头难,度过了最初那种极致的焦虑紧绷后,一旦将临门一脚踢开,他瞬间便舒缓了不少,剩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上。
而且谈到他有所了解的知识性问题,他的状态就要好得多:“不是吗?那会不会是阴虚火旺?您这样经常熬夜会感觉到情况加重吗?”
“郁沅。”顾劭承冷声开口。
郁沅微微抬眼,通过电梯的镜面金属门和顾劭承对视,面颊通红地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