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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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突然开始下起了一场暴雨,接连两三天,降去了高温和暑热,携来了难得的凉爽气息。
柴房的瓦烂了几片,出太阳的时候还好,一到下暴雨,淅沥沥的雨水顺着瓦片漏进柴房,地面积水高到打湿鞋袜和裤腿,孟欢只好爬上了那张不干净的床,抱着膝盖漫无目的看地面的积水,偶尔望望那方小小的方窗。
孟欢被绑架四天了。
也不知道安垂把他藏到了哪儿,这四天,孟欢除了听到那几个异族人的叫嚷,就没感受到过其他活人。
而安垂每天都来检查他印章临摹得怎么样。
“还摹不好?”安垂的耐心在爆发边缘。
孟欢连忙指着蔺泊舟的印章:“你看看,这枚印章明显被锤子敲击过,留下的纹路十分独特复杂,而且这字也不是标准的楷书行书,而是小纂,刻字的复杂程度就高,更别提我临摹了。大哥,你想想,这可是摄政王蔺泊舟的私印啊?要是一两天就让人学会,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假传他的命令?那防伪也做的太差了。”
这一番话,可是孟欢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
安垂虽然暴躁,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孟欢每次临摹时,都会在大方向上极其靠近,但小细节又制造难以忽略的错误,让安垂知道他在努力临摹,但难度确实高,他想骂也骂不出口。
孟欢糊弄完了安垂,就开始思索,安垂到底想假传什么旨意。
孟欢记性不太好,只能想到哪儿是哪儿。
无聊地望着窗外时,脑子里无可避免着回想着被抓走前夜和蔺泊舟相处的光景,那天他看到那枚印章,记忆里涌起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孟欢在拼命梳理和回想原书里的内容。
原书里的大纲剧情和他现在遇到的故事线差不多是吻合的,即——【被抢进府】,【发展感情线】,【遇到出府契机】,【蔺泊舟失明】,【孟欢成功出府】。
只不过他和原主的真实缘由却大相径庭。
孟欢觉得自己穿书以后,把这本书按照原来的故事框架,大致从虐文发展成了甜文,他虽然每天感觉都挺快乐,但原书里甜甜的剧情其实非常少,当时就图看一个相爱相杀的性张力。
不过,孟欢记得,大概在原主逃出王府之前,跟原主攻还是甜了那么短暂的一两章。
当时评论区嗷嗷叫,纷纷以为爱情终于要到来了。
不过……
当时是原主攻眼疾复发刚失明的头几天,评论区读者都在猜测,虽然原主受表面冷漠傲娇,但实际肯定对原主攻动心了,因为原主攻眼疾复发刚失明时,原主受第一次看见他眼瞎,不仅收起了平日嘲讽的嘴脸,目光反而时不时落在原主攻身上。
原主攻眼睛不方便,受有一次,竟然亲自喂他喝了药。
还有一次,竟然不动声色帮他拖走了挡路的椅子。
还有一次,竟然亲自伸手为攻擦去了唇角的污渍!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傲娇受表达爱情的方式都是这样!
当时,读者磕cp磕的很快乐,以为主角终于要开始互相沟通心扉,没想到,他们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其实在第一层。
原主受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都被原主攻一一感知到,他的想法和读者一样,认为原主受对自己回心转意,在爱情的幻觉之下,也对原主受放松了警惕。
然后,那本书就在一片人人直呼“好甜!好甜!好甜!磕死我了!”的氛围中,突然一脚拐走剧情线——
原主受暗暗从梨园结交了安垂,用自己施舍的一丁点好意换得原主攻对他敞开心扉,放下一切。
然后——
原主受偷走了原主攻的印章。
孟欢坐在床上,猛地抬起了眼。
他想起来。为什么看到那枚印章时,会觉得如此熟悉。
他当时光顾着看原主受喂攻喝药,打啵,和贴贴,一看到安垂出现就知道要走剧情,烦得直接跳章订阅。
所以他后来只隐约记得原主受拿过攻的印章,印象却不是很深。
至于那封印章到底盖在了一封什么信上,孟欢揉了揉脑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