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有人看不惯,开始使绊子卡渠道。解决不了,他就必须得顶着个笑脸去敬酒请吃饭,说话都不能大声……”
刚半只脚踏入社会就要受到一番毒打,恶意有时候就是没来由。单纯看你不爽,就能用那点你无可奈何的权力让你被灌酒灌到吐,肠胃炎,胃溃疡,偏头痛,越狼狈越痛苦越好。
再傲的人被这么一遭下来,脊梁骨也得压弯三分。
“幸好现在没事了。那段时间真的惨,太拼了,本来一滴酒都不喝,活生生酒量练出来的。”袁莎莎唏嘘,看梁又木愣神,也愣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梁又木只想起那段时间晚上给他打电话经常都是过几个小时再回复的,“……他没说。”
“也是。”袁莎莎道:“他跟谁说都不会跟你说。……等等,又木,你这个语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
梁又木之前听过一个名词,叫视网膜效应,似乎是说当你把注意力放在不常见的事物上时,你就会发现它突然变得常见起来,她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本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很多事情都不跟我说。”
报喜不报忧也不是这么报的。
袁莎莎就下放两个月,事情进展突变,她一惊:“你俩在一起了??”
铁树开花了啊!!
“没有。”梁又木说,“他还有很多顾虑。”
没事,这也算突飞猛进了,不是你有顾虑就行,反正楚弦绝对撑不了多久,袁莎莎安慰自己,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梁又木:“打消他的顾虑?”
袁莎莎终于能把这话说出口了:“按理说是这样,你怎么看上去一副没信心的样子。喂,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啊,外人都看不下去啦。”
梁又木:“……”
“我本来还在想,六十岁之前能看到你们牵牵小手不,现在看来,还是我想的太保守了。”袁莎莎欣慰地一拍她肩膀,“下个月就是校庆,把人带回去给徐班主任看看吧。”
梁又木:“班主任?”
袁莎莎:“班主任每年问一次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俩喜糖。”
“…………”
梁又木陷入了沉思。
袁莎莎看了眼窗外,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那张振刚?”
梁又木:“谁在乎。”
“也是。”袁莎莎点头赞同,“说的对。”
谁在乎这老没良心的,要多远滚多远。
*****
而此时的楚弦正在跟老没良心的进行历史性会晤。
人来之前,王凯耀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拍着胸脯道:“兄弟是你永远的依靠,你要哪里不爽了,喊一声,我出来就是一套军体拳。”
说得好像他们俩见面就得立马原地互殴似的,特别是楚弦看到张振刚本人,更觉得没必要了。
五六十的人,本该还算壮年,却被烟酒侵蚀到精神气全都散了,腰背是佝偻的,看上去比年轻时至少矮了半个头,皮肤又黑又糙,说话声音也虚,看人的时候神情都是缩着的,跟楚弦记忆里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差点没认出来。
“那什么……”他从兜里拿出个红包,老式的那种,封口用的米浆糊,“也很久没见了,这个你拿着……”
“别了。”楚弦道:“拿回去。”
张振刚慢慢把红包塞回去,咳嗽两下。
空气变得有些沉默。
楚弦冷眼看他,只觉讽刺和一阵阵的没劲。
对,就是没劲。
这人真是自始至终致力把自己活成一摊烂泥。
“我回来没其他意思,你别多想。”张振刚眼睛抬了抬,眼白泛浑,“就是在外面待久了,回来看看你爷爷奶奶,毕竟……”
“爷爷奶奶?”楚弦挑挑眉,神情冷淡:“他们现在在刘诗家里高就?”
张振刚一愣:“啊?”
“如果不是,你打听她地址做什么。想要钱?不给就赖着不走?”楚弦道出他目的,凸起指节攥着易拉罐瓶,一下捏扁了,金属变形发出刺耳噪音,眼神带着点讥诮,“那怎么不来找我。怕了?”
张振刚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指微微颤抖。
他是真的怕。而且怕了很多年。
别人不知道,都以为楚弦当年是年纪太小慌了神,惊慌失措下为了阻止才无意砸中自己的,但张振刚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