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向宋姑娘提供一点小小帮助,谁知道她戒备心重,非要麻烦你跑一趟。”
“不必。”
谈西泽摆摆手,“收起你的那些小算计,实在不入流得很。”
谈文周一时无话,哑了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谈西泽微微眯眼,眸底凛出寒芒,“故意带着你的老同学徐医生出现在宋觅面前,假意提供帮助,实则想卖个人情和宋觅扯上关系,为的就是让我心生不快。”
“……”
“只要能给我添堵,你就很满意。”
宋觅听得一怔一怔的,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呢!
还好她没答应,不然谈总肯定得生气。
没给谈文周开口的机会,谈西泽继续说:“你又使绊子,故意让宋觅挂不上其他神经内科医生的号,无非是想让她被迫接受你的帮助。”
宋觅眼睛直接瞪到最大,当时挂不到号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谈文周取下扳指,低眸细细打量着,似乎压根没听人说话,但又能接得上:“但她死活没接受,可犟的一小姑娘。”
宋觅在心里默念,还好没接受,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和谈西泽交代。
谢天谢地。
“她的确没接受,但你的目的也并非全然落空。”谈西泽淡笑着,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你激她给我打电话,为的就是试探我会不会来,我要是来,那你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
宋觅很少见谈西泽一次性会说这么多话,不过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哪怕是当事人,也没搞懂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谈文周激她?什么时候激她了?
谈文周始终不发一语,打量着掌心里的扳指。半晌后,他捻起那枚扳指,举起来,正对着廊道天花板的白炽灯,像是在看质地是否通透。
他仰着脸,一边看那枚扳指,一边说:“这枚扳指是父亲给我的,作为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谈西泽目光划过那枚扳指,神情冷淡。
他没说一个字。
谈文周自顾自地接着说:“父亲说,这枚扳指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从来都只给家中继承人,我是长子,理所应当得到这枚扳指,也理所应当继承全部家业。”
“……”
听到这里,谈西泽极轻地哂笑一声,他单手揣在口袋中,俯身弯腰,逼视着男人灰败的一双眼:“我觉得你经常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大哥。”
他的目光再度划过那枚扳指,冷笑了下,嗓音低沉且隐含警告:“你是长子,但你也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
宋觅大为震撼,不敢往下再听。这毕竟是谈家的家事,她作为一个外人,还是主动回避才好。
她自觉地往后退,转了个弯,直接躲到安全通道里。
周朗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反而还疑惑为什么宋觅躲那么远。
谈文周伪装的笑容面具破裂,心态直接爆炸,他眼里只剩一片阴鸷,紧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猛地拍一把轮椅扶手,怒道:“你狂什么——!我告诉你,你如今的位置是我让给你的,否则你算什么东西!”
“……”
相较下,谈西泽就显得格外平静从容,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腰身,笔挺的身姿,居高临下的味道愈发重。
他的目光睥睨,神色冷淡,说:“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毕竟我也不止一次说过,谈文周,你不是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
谈文周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气息不匀,手也开始发抖,抖得拿不住那枚玉扳指。
滚落在地,发出嘚铮一声脆响。
玉扳指在地上滚了半圈,最后躺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谈西泽弯腰拾起玉扳指,目光极为不屑地看上一眼,他伸手将玉扳指举到谈文周的眼前,极近的距离。
一瞬间,谈文周的眼前就只剩下一点碧玉色。
无声的几秒钟过去后,谈西泽倏地松开手指,让那枚扳指准确无误地掉到男人的病号服上。
“老祖宗的宝贝,你可得收好。”
“最好带到坟墓里。”
谈文周浑身都有些发抖,气急了,“你——”
谈西泽收回手,低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懒懒道:“真是不好意思,扳指只传家中继承人的规矩,在我这里破了。”
分明在道歉,可他的话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歉意,有的只是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绝对狂妄。
这时候,听到走廊上闹哄哄的宋天明从病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周朗,立马热情地打招呼:“诶,小周!”
周朗循声望去,也礼貌地喊了一声宋叔叔。
谈西泽的目光看过去。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深褐色夹克外套,个头不矮,留着寸头,带着一脸长辈见晚辈时才会独有的和蔼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