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有东西。”季青琢指着重重帘幔,提起裙子,打算走过去。
但到了这曾经流满鲜血的阵法前,她又退缩了,她不会惧怕什么具体的邪魔,但是……她害怕鲜血与死亡,因为后者是真真切切地在失去一切。
沈容玉朝她伸出手来,只单手将她抱了起来,他踩在这阵法上,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季青琢的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小玉,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踌躇不前,一点干涸了的鲜血阵法也怕,惹人生厌,但……她就是不喜欢,下意识地拒绝与这些东西接触。
“琢琢还是不要看这些为妙。”沈容玉当然知道她在忌讳什么,他知道季青琢眼睛不好,见不得鲜红的颜色。
她不敢看红色,只是因为红色是血的颜色。
他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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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献祭阵法,沈容玉放下了季青琢,在三重帘幔之后,似乎还封存着一些东西。
沈容玉走在前,他用葬雪剑将面前的纱幔挑开,落下的剑风扫起,将帘幔吹动,藏在重重帘幔之后的东西总算露出一角。
那是一幅陈旧画像的一角,画上人的形象衣饰是以皇家的画法绘制,庄重严肃,因为年岁久远,这幅画已返还,连带着画上人原本美丽的面颊上也有了斑驳裂痕。
——没有人在保养这幅画,似乎它只是挂在这里,让它如此风化老去、消失不见就好。
沈容玉在看到画中人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骤缩,而后马上将季青琢的眼睛捂住了。
一向冷静无情的他,在这一瞬间,双手竟然是颤抖的,他上下起伏的掌心贴着季青琢掩下的眼睑,暴露了他的莫名情绪。
季青琢只看到了那画像的一侧,看出画中人是一位女子,她身上的首饰庄重耀眼,而后,她的眼睛便被沈容玉捂住了。
她还是没能看到画中人长什么样。
“小玉?”她抬手,握住了沈容玉的手腕,语气疑惑。
她不明白为何沈容玉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莫看。”沈容玉的声线带着隐忍的颤抖。
他抬眸,看向那画中人,有暴虐的情绪升起,他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她的画像,现在他只想执剑,将这画毁去,看着它碎裂成千百万张碎片,再以火焚烧,让尘灰散入风中,将它存在的一切痕迹全部抹去。
沈容玉握剑的手紧了紧,但季青琢的眼眸在他掌心之下眨了眨,她的长睫轻颤着,挠着他的掌心,很痒,亦很轻柔。
“我不看。”季青琢对周遭一切都没有好奇心,即便那画像让沈容玉的情绪起伏如此大,她还是能在一瞬间的好奇心升起之后,又马上将之淡忘。
看也行,不看也行,既然沈容玉叫她别看了,她也就不看了。
她的回答很乖顺,甚至称得上是聪明人的做法了。
但沈容玉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他的指腹划过季青琢的面颊,指尖依旧带着颤抖。
“为什么不好奇?”沈容玉问,他的嗓音很低,甚至带上了一丝无法理解的疯狂。
似乎只要季青琢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的指腹就会下移,直接带走他的性命。
季青琢觉得她有些无法理解沈容玉的脑回路了,是他捂着她的眼,不让她看,她不看就不看了,现在他来问她为什么不想看。
沈容玉,你果然是个大反派。
季青琢的脾气还是好,她又轻声说道:“小玉,你不让我看的。”
“你不会……”沈容玉很快将他看到画像所产生的莫名情绪压下,将注意力放在季青琢这里。
她的一举一动,很容易把人的注意力拽过去。
他又开始和她进行一种没有结果——最终还是他妥协的较劲里了。
“你不会说,‘小玉,我想看,请你让我看一下’吗?”沈容玉决定手把手教学,教季青琢如何表达自己的诉求。
季青琢说:“我不会。”
沈容玉抱紧了她,却还是捂着她的眼。
若是在以前,她必定会就此噤声,就这么僵持到结束。
但是,季青琢此时握着他的手,她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依旧是不稳定的。
她轻叹一口气,又想起了血海的白骨。
季青琢有些心疼他,便想着,且哄哄他算了。
于是她说:“小玉,想要我这样说吗?”
她又将问题抛给了沈容玉,这句反问,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想要她说吗,当然想,他希望她对他产生兴趣,至少对他的所有事情,有一点点的好奇心。
但是,他想要她看吗?他不想。
他最隐秘,最不可告人,最想埋藏起来的秘密。
季青琢还是安静地等待他的答案,她的呼吸声清浅,像一只卧在他怀里乖巧的小动物。
许久,空寂的殿内,传来沈容玉的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