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特异点正在高度活跃。”
“特异点……正在快速移动, 他想消除行踪。”
“特异点的反应消失了……!是被消灭了吗?”
“不,又检测到了新的反应!难道说雾岛先生失败了?”
“再等等……”
“报告!再次捕捉到特异点行动,奇怪, 特异点的活跃强度正在逐步衰弱……”
“特异点反应消失!”
“……已经三小时了,依然没有新的反应。”
“这是……成功了吗?”
“过去八小时了, 特异点再无新反应,基本可以确定被消灭了。”
“还能定位到雾岛先生吗?”
“不行了。”
“……一点也不行吗?”
“我再努力尝试一下。”
“……报告, 还是没有找到雾岛先生留下的坐标, 也没有形成新的特异点。最坏的可能是他在和特异点的对峙中受到了伤害, 已经……”
“我知道了,不要松懈,你们继续监视动向。”
“……他可能只是耗费太多精力有些累了,正在恢复。有消息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坂口安吾终于熬不住连续的不休不眠的加班,去办公室裹上毯子, 倒头睡下。
他想, 没有迎来最坏的结局,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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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
“他去执行秘密工作了,很抱歉, 更多的事我没法向你透露了。”
津田真人放下电话,抖了抖肩膀, 他最近时常有种肩膀被罪恶感压弯的错觉,他看了眼坂口安吾,像寻求答案似的碎碎念了起来,“这种谎话还要持续多久啊……?”
坂口安吾比他还要疲惫,他捏了捏鼻梁, 双目紧闭, 似叹息道:“再等等, 雾岛……不,舆水君还没有传来消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舆水怜的称呼改变了。
这种“仿佛变得更加亲密”的样子,好像是一种自我罪恶感的救赎,当他第一次脱口而出这个称呼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就好像被自己萌生出的情感给要挟了一样。
三重乃未来期间偷偷找过津田真人好几次。
“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哥哥了。”她每次都开门见山地问:“他做什么去了?”
津田真人对孩子说不出这么残酷的话,但三重乃未来已经不是能用“哥哥变成天上的星星”这种话糊弄过去的小孩了,他只能佯装无事的说他去出差、去执行秘密工作了。
每当这个时候三重乃未来就会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然后扭头说“算了”。
得到三次同样的答案后,她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后来津田真人才知道,三重乃未来妹妹的异能力——是能够判断一个人说的话是否是谎言。
后来撞见她时,津田真人说:“想知道的话,你不如去问天野主任吧。”
“他不告诉我、他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你们都不告诉我!”三重乃未来经历过父母双亡的痛苦,并且是当着她的面被人杀掉的痛苦,她对于成年人的谎言、对于死亡、有着异于同龄孩子的夸张敏感度,这个年纪的孩子,朋友和亲人长时间不出现,只会想到他们是不是去了哪里,而她的第一反应则是——
“他·是·不·是·死·了?”
她瞪着津田真人,仿佛对方说出一个“是”字,她就要骑到他脖子上揍他。
她能鉴别谎言,但这时候她宁肯自己鉴别不了谎言。
津田真人嘴唇干涩,“……我不知道。”
三重乃未来收回视线,“这句是真的。所以他真的去执行生死不明的任务了,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吗?”
“……我们都这么期望着。”
女孩紧闭着唇,咄咄逼人的态度转为冰冰凉凉,虽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津田真人确实松了口气。
大人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最坏的打算,他不想告诉这个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的孩子。
也许是他们聊了太久,天野主任走了过来,牵着三重乃未来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