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舆水怜总算找回了自己丢失的理智, 他磕磕巴巴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诸伏景光帮他把落到地上的手提袋捡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在附近有工作。”他说,“你呢?”
“我……在休假。”舆水怜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
诸伏景光说, 虽然他觉得自己和还不错并不沾边, 只能说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活着和工作着, 他现在暂时不能用原来的身份。
可是, 泰斯卡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让自己重新回到这条生活轨迹。
不论如何,他都要表现得很好。
舆水怜点了点头, “我也很好。”
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似乎长高了一点点, 头发也长长了些,还是像往常那样用橡皮筋扎着落在肩前, 那根橡皮筋已经有些脱皮了,露出了里面的牛皮色来。
——他一直在用。
诸伏景光压着嗓子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这句话问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就算舆水怜的行为没有被发现, 他也算是非常严重的任务失败,组织怎么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
“——没有。”舆水怜速达, “真的没有, 组织其实没怎么罚我。”
在他看来, 那算什么为难?那是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事。
诸伏景光被他这一通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给打落回了肚子里。
泰斯卡还是老样子,他想。这种熟悉感让他有种他们并未分开的感觉,哪怕已经间隔了好些时间, 诸伏景光这一刻觉得自己还没有错过太多。
诸伏景光:“……我离开之后听说你住院了。”
“嗯?嗯,我给自己开了一枪, 然后在医院休息了一段时间, 所以朗姆才没怎么惩罚我吧。”舆水怜轻描淡写地说, 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枪,你在朗姆那里的形象……就得凶残了起来,我这算不算给你抹黑了?”
诸伏景光根本没听到后半句。
“你给自己开了一枪——?”
他看着此刻完好无损站在他身前的舆水怜。
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早在先前那段沉寂的时间里自己就习惯了这种复杂的感受,可是当舆水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不看着他,他一定会就这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舆水怜忙说:“只是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让朗姆相信……”
他话未说完,就感觉自己被揽入了一个包容的怀抱里,舆水怜还半张着嘴,未说完的词语在这一瞬间被打碎。
“我没——”
刚要说出去的话,就被对方用更有力的怀抱给压了下去。
舆水怜闷在他怀里,诸伏景光今天穿得不多,他正好能闻到对方打底衫上的肥皂味和太阳的味道,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挣扎了两下,将两只原本垂着的手臂举起来,抬手往上攀着,最后就这么搭在对方身上。
诸伏景光总觉得这一幕像一只小猫趴在自己胸前,两只前爪收着指甲,用肉垫按在自己的胸膛。
如果这是在太阳底下就好了,能把他们一起烘晒一下,抖一抖黑暗里粘下的灰。
舆水怜整个脑袋埋了进去,他朝上扬了扬下巴,蹭得诸伏景光胸前的衣服都朝上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拥抱会持续多久,他攥着对方的衣服,小声喊道:“苏格兰……?”
“嗯?”对方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他缓缓地松开手,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交换体温的拥抱。
诸伏景光笑了笑。
“虽然你早就知道了,不过还是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诸伏景光,不是苏格兰威士忌。”
等待已久的问题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与其说是答案,不如说是回应。
以“诸伏景光”这个身份给出的回应,即使身份转换,也会像游戏存档一样被继承。
曾经和“苏格兰”相处的所记录下的点点滴滴都不是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