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组织以外的敌人他可以毫不在意的除掉。
但组织派给他的搭档就是他无条件服从和信任的对象,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他根本没有产生过一丝对这种行为的困惑和反抗!
波本合理的推测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那两个家伙大概最初只是有些星星点点的火化,忍不住想挑衅一下泰斯卡,在发现泰斯卡根本不抵抗后,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就这么打开,将他们的恶意对着泰斯卡肆无忌惮的释放。
这件事的性质和他儿时那种小孩子之间的摩擦已经不同了。
这是两个年长者对某一方面弱势者的单纯施暴行为。
——但凡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正义感和道德感的人,都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波本沉默两秒后,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有感觉疼吗?”
舆水怜诚实回答:“没有什么感觉。”和死亡相比,这种阵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数百次死亡早就将他的疼痛阙值提升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舆水怜不知道这三个人在脑补什么,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也有一套自己的思考逻辑。
在四百多次的死亡体验里,他一次都没有扮演过睡在沙发上的角色,他们都是睡床和车上。
这具身体更早一点时间的记忆他又看不到,也没法作为参考,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睡在哪里的,所以舆水怜用他知道的所有知识推测了一下——
是不是睡沙发这个行为是错误的,所以“泰斯卡”才惹那两个人生气了。
……当然,他个人并不赞同暴力行为,就算是那两人不赞同泰斯卡的举动,也不该对他施加暴力。
只是,“睡沙发”这这个行为如果是不好的,那他以后一定不能做。
至于怎么确认这件事……
舆水怜:……感觉苏格兰这个人还挺好说话的,就算自己说错了也不会生气的样子,要不就问下他吧?
他依稀记得有人教过他,向别人提问时一定要看着对方,才显得比较真诚,于是舆水怜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苏格兰。
“苏格兰。”
“嗯?”
苏格兰还沉浸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里,在舆水怜喊他名字时,他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接着就迎上对方极其认真的目光。
少年格外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能从那清澈的眸中印出苏格兰的身影来,他郑重的问道:“我不能睡沙发吗?”
“那我以后要不……睡在地上?”
舆水怜其实想说要不我睡床上和车上也行的,但考虑到他们这里有四个人,好像没他的位置,搞不好也只能睡地上了,他倒不是很介意。
“不用。”一双手轻轻盖在他头上,是苏格兰。
他说:“你可以睡在床上。”
然后,他又改口:“……你可以睡在任何你觉得舒服的地方,我是说,仅限于安全的、合适的地方。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
……
……
打破这种古怪气氛的,是上门来给泰斯卡检查身体的医生。
在大致替他做了伤口的处理后,泰斯卡老老实实的躺在安全屋唯一的床上,身旁站着的医生言简意赅的总结了现在的情况。
“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很快就能痊愈,但是这段时间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最好是静养几天。以及……”
这位女医生的手盖在舆水怜头顶,然后对着其余几人说:“他有点低烧。我开点药,泰斯卡他没人督促一定不会记得吃药,你们得提醒他。”
医生的手冰冰凉凉的,盖在头上相当舒服,这种舒适感让他想起将脸贴在夏日里盛满刨冰的玻璃杯时那特有的清凉触感。
——要不是知道这种行为不礼貌,他差点就要伸手去捉住对方的手祈求她别走了。
舆水怜听着他们的对话,老老实实的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