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
雨宫薰微微抬起头:“嗯?”
“我刚刚做了个梦.......一个非常可怕,非常可怕,和你们都有关的噩梦。”
“原来是这样。”薰弯起眉眼,安抚着说,“没事的,阵平,那只是梦而已。”
“但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松田颤抖着握紧着他的手,在此时,紧紧地将他手背扣进掌心里。
鼻腔里的酸涩又漫上来:
“我梦见有一个黑暗组织一直在控制着你,还梦见零和景光也去了那个组织卧底,你为了摆脱那个组织在我们眼里假死了四年,但在我们最后好不容易重新见面的时候,你却又被抓了回去,他们再次重新控制了你,把你带到了一个基地里......”
“是这样吗。”薰垂下眼睫,“然后呢?”
“然后,你决定杀掉所有人复仇,然后再杀掉你自己。”
“是的,如果真的杀掉了那么多人,我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活下去的。”
薰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那最后呢?”
“最后,我来找你......”
松田顿了一下,声音里有些止不住地哽咽。
“我们可能都死了,阿薰......”
“我看着你死在我眼前了,我甚至在摔下来以后没能握住你的手,只能看着你在离我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死去.......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梦呢?”
“.......”
但是,这一次。
雨宫薰却没有再立刻回话了。
*
电梯门霍然向两侧开启。
两道魁梧的身影从里面大步迈出来,身后跟着一片FBI和公安的警员。
他们浩浩荡荡穿过人潮密集的医院走廊,四周有许多患者诧异的视线投过来,扶着输液瓶坐在一边,目送着这群人远去,走向那个集中了大部分在今夜的联合行动中,由于重伤而被移送来的警方伤员的急救室。
“情况怎么样了?”
FBI的詹姆斯边走边问道:
“所有医院里伤情最重的,好像是你们那个不听话的警视厅警部,朱蒂告诉我他强行抗命,不听指挥非要往下跳,最后跟着格兰利威一起从五楼坠下去了......”
“幸好你们那个姓萩原的警官反应得快,算是在二次爆炸之前,还能勉强从那堆废墟里抢救了点人出来......”
毕竟松田身上的麦还是连着指挥部的,那堆强行抗命的话也自然被原原本本地传了过来,几乎是当场就给萩原研二点炸了。
他直接带着人顶着雪冲了出去,差点跟外面不明所以拦着他的人干起来,不顾山路冰滑紧急奔向事发地。
只是......等他到了的时候。
眼前已经只剩下了火海与废墟。
“对,是完全没预想到的恶劣情况,不是说了让他待在营地别动......”
黑田兵卫脸色极其难看,眼下全是疲惫的青黑:“松田那小子主要是坠楼伤,没死完全是命大.......”
他忽然顿了顿:
“以及,有人给他挡了一下最致命的那一击——”
詹姆斯抬眸,镜片后的眼眸愕然定了定:“你说的是......”
“没了......格兰利威当场就已经没了,头骨被砸裂了。”
空气倏然凝固了。
詹姆斯瞬间僵在原地,像是难以置信他在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公安领导极其苦涩地呼出一口气,镜片后的独眼非常暗沉,缓缓摇了摇头,仿佛是无声的默哀。
他想过那个孩子可能会死。
但是,却没想过居然会在最后,是用这么惨烈的方式,为了守护别人而死.......
组织已经覆灭,只要他愿意的话,他原本应该已经能够拥有后续的崭新的人生,不被任何人控制地,去享受那些真正只属于他自己,独属于“绫里薰”的人生。
“那孩子的头骨裂了,身上肋骨也几乎全断,引发大出血,当场就没气了,甚至都根本没能撑到被救出来的时候。”
黑田闭着眼睛,似乎不忍心再说得太详细:“但是,当时苏格.....诸伏景光依然坚持要把他带上直升机去抢救,我也就没拦他.......”
“.......”
詹姆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非常轻,非常轻地问:“那苏格兰和格兰利威,现在是在......”
“在米花中央病院,那里有本来给格兰利威准备的手术医生。”
黑田苦涩地说道:
“但估计,没有用上吧.......”
他在这时抬起头,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夜空中大雪纷飞。
寒意越过东京的静谧夜空,穿越星月投下的微弱光影,和着扬扬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