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里?!”】
一时间简直如同在南方O园里大喊一声“看!蝙蝠车!”
系统当场吓得炸毛,连自己刚才在说什么都忘了:【“哪里有琴酒?!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
漆黑的大衣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皮鞋踏过瓷砖地面。
琴酒在病房外站定。
两侧的黑衣安保在看见他以后纷纷行礼,收起手/枪,毕恭毕敬地接过他的Boss手谕。
格兰利威在被确认叛徒以后,就一直处在组织严密的看管中。
病房内的所有锐器全部被移除,窗户封死,门外是全副武装的二十四小时看守,气氛压抑沉闷得几乎扼住了人的咽喉。
咔哒——
密码解锁,厚实的铁门终于逐渐向内敞开。
琴酒嗅到鼻尖一股极其浓重的消毒水味。
此时,病房里光线昏暗,他的视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落在了病床上那具清瘦的躯体上。
格兰利威已经昏迷了三十多天了。
但如果只是正常的枪伤和失血,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长时间的昏迷。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组织先前对他的实验和折磨已经彻底进入了反噬阶段。
据说他在被送来的时候,还发着相当严重的高烧,格兰利威的体质很有可能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任何创伤和疾病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病床上,格兰利威正安静地沉睡着。
他在这段时间里只能靠输营养液过活,锁骨和肩窝都深深凹陷下去,面容苍白得像雪,整个人已经瘦得快脱了形,和琴酒印象里的青年大相径庭。
除了他依然隽秀精致的眉眼。
可正是这份熟悉感仿佛锐器一般刺进了琴酒的心脏!
叛徒。
为什么要背叛我.....连居然连你也背叛我....格兰利威......
他紧咬着牙,定定地望着那张自己熟悉的脸,一时间几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对叛徒的憎恶和被背叛的愤怒一瞬间涌上他的脑海,可又在他即将要爆发的时候,被一丝连他自己也无法描述的情绪给阻挡住了。
他明白自己应该现在就对他开枪,将这个最终依然背叛他的人打满血窟窿,让他得到和所有该死的老鼠一样的惩罚,或者说还要加上背叛他的更重的刑罚.......
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琴酒的骨节被压迫出脆响,手腕上青筋凸起。
是了。
他忽然想到。
是因为Boss叫他不准杀他,所以自己才没有动手的。
一定是因为他必须服从Boss的指令!是因为他永远忠诚于组织,所以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违背Boss的命令,所以才让格兰利威活了下去......
是因为.....
琴酒的手从未有过地轻微颤抖了一瞬。
冰冷的绿瞳死死地盯着那个本应该属于他的人,本应该全身心地永远属于他的人......忽然伸出手,像是泄愤一般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此时,那段修长白皙的脖颈在他的掌心里,手指已经可以摸到他脆弱的脊椎和喉骨,像是他一用力就能轻易捏断的模样。
毫无反抗之力。
只要他再用一点力气......
指节压迫喉骨,几乎能感受到那些人最脆弱的骨节已经在互相挤压出“咯咯”的轻响。
琴酒定定地望着那张他刻骨铭心的熟悉的脸。
像是能看见时光向前倒退,稚嫩的孩童向他伸出手,大声说着“我绝不背叛你”。
而那时的自己简直天真又愚蠢地相信了,将那个小小的,绵软的身躯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一小团软得令人心颤的云。
他看着云就这么在他胸口睡着了,眼睫蝴蝶似地扑扇。
“黑泽.......”
那个睡得迷迷糊糊的稚嫩的声音在叫着他。
“琴酒。”
此时,二十七岁的格兰利威毫无感情的冰冷嗓音忽然同时响起,让他猛地回头!
可病房里明明没有声音。
只有他的掌心依然死死禁锢着格兰利威的脖颈,巨大的力已经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青紫的指痕。
......如果再多一点,或许就真的可以将他在这里杀死。
不对,他的“格兰利威”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琴酒在这时候无故地忽然想到。
被一个......叫“绫里薰”的人杀/死了。
但不管他如何用力,如何为他带去疼痛.....
那个人却始终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仿佛是极其轻蔑的姿态,让无名怒火不停灼烧着他的心口。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