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忽然安静了下来。
松田拧着眉,好像也察觉到了空气的变化,注视着那道一动不动的人影:
“雨宫.....?”
“嗯。”
那人在月光下微微回过头看他,眉眼线条被映得清晰,气质和姿态仿佛一支暗夜里依然向光生长的山岭上的竹。
但他的耳垂上此时还戴着他送的东西,仿佛一个符号....还是印记似地。
“怎么了?”
松田忽然感觉自己面部到脖颈的毛细血管都在急速扩张,下意识捂着嘴咳了一声,稳着声音说:
“没,没什么!只是现在有点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门板一摔,在一脸疑惑的成步堂薰回过神来以前。
整个人已经迅速消失在了走廊上。
砰!
*
“呵欠——”
然而,第二天早上。
成步堂薰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
无奈地瞥了一眼身后由于昨天晚上熬夜爬窗户,因此,在此时前往人工雪场的车厢里,只能无精打采地趴在后座上CSGO的某人。
算了。
他其实也休息得不算很好。
但那倒主要是因为他那间员工房离大门太近,他睡觉又一向很轻,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随时能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薰于是在这时将自己的风帽戴起来,过大的帽檐耷拉下来,将他半张脸都掩盖在阴影里。他动了动身子,向后靠在汽车的椅背上,感到松田送他的那颗水钻正支棱着硌着耳朵。
外面寒风凌冽。
他闭上眼睛,有点迷迷糊糊地随着车厢颠簸晃悠着。
旁边诸伏景光似乎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伸手,拢着他的衣服将他带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软绵绵的肩头上。
两层羽绒服压在一起,绵软又轻柔,隔绝着一切狂风和疾雨。
连同伴们的声音都显得模糊柔软:
——我们下一个去哪里?我划完雪就肚子饿了诶。
——函馆山....吧?
——看看夜景挺好的,还有个美英町的四季彩之丘要去吗?
——秋天....不,现在已经快冬天了大哥,你又来!
——不是,人家都叫四季了??
——阿薰睡了你们小声点儿......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不行我们明年再一起来不就行了嘛!
——是哦,突然有点期待诶?
.........
这场旅行最后持续了三天。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
但说短的话,对于一群看了就跑,反倒更沉迷于吃吃喝喝的毕业学生来说也不算太短。至少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昼夜不分地,随时随地只要呼唤,就能得到对方应答的三天。
他们从人工雪场的最顶端冲下来,松田一个没刹住车差点栽进雪里面,追着萩原打要删照片,鸡飞狗跳地一路从雪场追到外面,结果一脚踩烂了景光和阿薰好不容易扒拉起来的雪人......
于是双人混战瞬间升级成了四人混战,纷飞的雪球砸到暴怒的管理员抄起铲铲来撵人,降谷零爆笑着开车带他们溜走。
之后他们还带着“怨种雪人的亡魂”(景光语),去了斜里町的最大的瀑布,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在这附近村子里的老婆婆,于是坐在山脚的石头上,跟当地人学了几句北海道腔。
“警察好....当警察好。”
老婆婆往他们手里塞自家做的小菜,“以后保护大家,就靠你们了。”
成步堂薰坐在一丛灌木旁边,安静地用木筷子小口吃着腌渍昆布,瞥见自己旁边的同学嘴边明明还带着海带油,但是立刻故作严肃地一敬礼,像是被夸高兴了:
“客气了客气了,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
后来到彩之丘附近的时候,太阳才刚刚从云后透出粉橙的光芒。
童话世界一般的云雾和花田中,萩原研二从路边刚开张的小店里选了几支鲜嫩欲滴的玫瑰,趁着落在队伍最后的时候用牛皮纸包好,顺手递给了雨宫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