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病房里骤然冰封似地安静了。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五道视线在此时怔怔地落在了病床上的青年身上,一股不安和怪异的感觉突兀地浮上心头,几乎让人后背发麻。
“......薰?”
这一声像是终于触发了什么开关。
只见雨宫薰眼里的光倏然凝聚, 平时那个思路清晰而又从容的青年, 随着这个细小的动作瞬间又回到了这间病房。
刚刚口误时一瞬间的迷蒙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无形的防备和谨慎。
雨宫薰笑了笑,只说:
“是啊,体育祭已经结束了来着,事情太多忽然一下子有点记错了。”
可室内的空气却没有随着他的解释而解冻。
对峙依然静默,萩原研二愣愣地定在原地, 脑子里忽然有点空白:
“记错了?”
可体育祭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记错呢?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智力超过常人水平的人来说,大脑就像是一台严格精密运行的机械, 无时无刻不在记录和计算着生活里的点滴细节。如果出现这么大的差错,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事故了。
而且——
按照以前的雨宫薰的骄傲和自律......
他是会允许自己犯这种错的人吗?
——“脑部检查没有异常, 没有明显外伤性原因.....”
——“如果昏迷的症源是精神方面的问题的话, 那所有问题和症状只会变得更加难以预测.....”
先前在走廊中的谈话忽然在这时再次响起在他的脑海里。
萩原研二的心里忽然翻涌上来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表情完全僵住了。
他连忙几步走回他的床边, 微微俯下身子,掌心颤抖着搭在了青年平放在床边的手上, 下意识地握住了他:
“阿薰, 今天是几号?”
“嗯?十二号啊。”
但雨宫薰像是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问,四下环顾了片刻, 忽然笑出来:
“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都突然这种表情?”
松田阵平忽然从窗边动了动身子, 向后伸手的动作似乎是从皮带上的钥匙串上解了一个什么东西下来。
他随后也走上来, 抬手露出一个樱花形状的钥匙扣, 叫他:
“雨宫,看这里。”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然而雨宫薰只微微皱了下眉,面上的神色近似于在耐心地陪着自己这群同期玩游戏。
“当然知道啊,这不是体育祭给冠军的纪念品吗?”
这一瞬间他突然又对答如流,神色无比自然,倒是给其他人产生了一种似乎真的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了?”
雨宫薰轻轻笑了两声,又带起一阵细微的咳嗽,“这才一会儿不见,为什么大家都看起来都这么奇怪?”
“......你们晚上是去矿里挖煤了吗?”
这算是雨宫薰在这几个月里难得开的玩笑,似乎能证明他的精神还不错。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此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此时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怀疑.....和一丝迷茫。
难道阿薰真的只是普通地记错了?
旁边萩原和松田像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他几个有关于体育祭的问题。
但除了最开始的“记错体育祭时间”,对于体育祭上具体发生过什么,雨宫薰的回答虽然有点慢,却依然清晰。
似乎最开始那一瞬间的异常,真的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但松田阵平似乎依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雨宫,那我再问你。”
松田忽然将刚刚那枚樱花钥匙扣收回了手心里,严严实实地遮挡了上面的文字,随后才开口道:
“你当时应该看过主席台上的分发名册吧。”
“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个钥匙扣是我参加什么比赛得到的?”
可在这个时候,刚刚雨宫脸上刚刚还微笑着的表情忽然僵了一瞬。
而这个小细节自然没有逃过对方的目光。
松田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动作使得他的长睫毛全都密密地压下来一片,阴影略微遮挡了他眼里敏锐的光。
雨宫薰那对剔透的眼珠在这时先向左,又向右转了一下。
而这从行为学上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很坚定的外在表现形式,薰修长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攥紧了身前的被单,指尖在上面划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个的话,我当时其实也只是随便看了几眼而已,毕竟那个时候很忙,而且还有十几项比赛在同时进行......”
“......”
这本应该是个比较圆滑的回答。
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