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突然,江致远的目光顿住了。
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外。
一切的一切都还没发生时,他无数次看到这样的背影,不需要多久,那道背影就会转身,温柔唤他一声“大哥”,就像现在一样。
等等。
不对。
江致远怔怔看着站在窗外的人,手上力道一松,手里的杯子滑落,跌落地面,发出清脆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江致远已经顾不上杯子了,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走。
“你来看我了吗?”
暗处,江苓握紧了拳头,他不明白,江致远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熟悉气息笼罩而来,萧晟昀将他拥进怀里,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抚。
“也是,你应当恨我,怎么会来看我?”江致远喝醉了,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多日以来的担惊受怕让他再也无法控制,借着醉意宣泄出来。
“你应当恨我,不,你怎么能恨我?”
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醉话,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
“不该让他喝醉,这下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江苓小声道。
“不一定。”
萧晟昀话音刚落,江致远已经攀上了窗户,打算从里面爬出来。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和如儿?”
如儿,是江苓母亲的小名,会这么叫她的,只有江致悬。
江致远动作一顿:“谁让她喜欢的是你?”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抢走了所有人的关注?父亲喜欢你,母亲喜欢你,族老也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他们打算越过我,将江家的一切都给你,你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一切?!”
江致远从窗户爬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圣医面前,圣医淡漠注视着他,如同看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不带丝毫感情。
江致远伸手去抓江致悬,江致悬侧身躲开了,他的目光变了,仿佛在一瞬间,被注入了浓烈的感情。
那是恨。
他反手抓住江致远的衣领,将人快要滑到的人拎起来:“你觉得我抢走了你的一切,恨我、怨我,我能理解,可如儿呢?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害她至此?!”
那双淡漠的眼中染上赤红,身穿白衣的男人再也没有一丝圣洁感,如同堕入地狱的恶鬼,想将眼前的人撕碎。
江苓感受到了浓烈的悲伤,他担忧看向圣医。
他们和圣医过来,本是为了诈一诈江致远,圣医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感情才对,除非……
除非他想起了什么。
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窒息感唤醒了江致远的神志,他看着近在迟尺的放大的脸,瞳孔剧烈收缩。
“你是谁——”
“来人!来人!”
任他怎么喊,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不比喝醉了的江致远,清醒时的他很很清楚,江致悬已经死了,而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本官府里装神弄鬼?!”
“大哥何必装聋作哑?我是谁,你心中不是很清楚吗?”
“不可能!”江致远色厉内荏,“你分明早就死了……”
圣医打断他的话:“是啊,拜大哥所赐,夫人和我,还有几名年纪尚小的弟子,都死在了那片树林里,你看,他们在那边看着你呢。”
乌云挡住半边月亮,天地间越发昏暗起来,风吹过,带起一片沙沙声。
江致远僵硬扭动脖子,朝圣医指的方向看去,树影丛丛中,他看到了一道道向他索命的黑影。
“不——这不是真的——”江致远眼睛上翻,在极度的恐惧中晕了过去。
圣医嫌弃地把人扔到一边,像是在扔什么垃圾,扔完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他晕过去了,你们出来吧。”
江苓和萧晟昀从暗处走出来。
“他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怎么这么不经吓?”路过江致远时,江苓踢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