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憋在承王心里很久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崇明帝的所作所为,其中扶持十皇子的意图太明显,他就是想当做没看到都难。
崇明帝显然没想到承王会直接将话摊开了说, 脸色变了几变:“你十弟以前在外游学, 对朝廷不熟悉,朕难免多关照了些……”
崇明帝越说声音越低,他自己也知道,这番话对另一个儿子来说有多讽刺,十皇子是他的儿子, 眼前的承王也是他的儿子, 怎么不见他为承王考虑一二?
“父皇当真可笑, 不出意外, 十弟封王后, 也要和儿臣一样, 前往封地, 他对朝政不熟悉又如何,对他来说有影响吗?”承王讽刺勾起唇角,“除非, 父皇从始至终就没想让他去封地。”
承王很清楚,他今天挑明说这些, 便是和崇明帝撕破了脸皮,他不是三岁稚童,早过了天真年龄。
在皇室中长大,生活教会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想要什么, 就要自己去争, 去抢, 没有谁会将那些东西送到你面前。
“父皇那么想将十弟留下,就不怕他步七弟后尘?”
“你什么意思?”崇明帝惊疑不定看着承王。
当初七皇子在行宫发生的事,顾忌到皇室颜面,并没有声张出去,承王是如何知道的?
他知道了多少?他所说的老十步老七后尘,又是什么意思?
“儿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父皇,与其扶持一个废物上位,不如找个有能力的,说不定还能达成夙愿,不是儿臣看不起十弟,若他与太子对上,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崇明帝脸色愈发难看,承王到底给他留了些颜面,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四年前那样的绝路,都让太子开辟出一条新路,更不用说现在,太子手里有兵权,哦,对,父皇,这么久了,您还没把他手里的兵权收回来,父皇难道真觉得,凭十弟能与太子抗衡?”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崇明帝神色复杂,看来,他一直低估了这个二儿子。
承王不在意摆摆手:“儿臣总有知道这些事的途径,即使当年父皇为了隐瞒杀了许多大臣,总会留下一些知道内情的活口。”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崇明帝也没了陪他隐瞒的意思:“别宫里都是你的人吧,从朕被劫走起,就入了你的圈套,朕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父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承王没否认自己做的事,和他即将要做的事比起来,那些都不值一提。
崇明帝没有回答,一开始,他和所有人一样,单纯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后来发现,别宫里悄无声息换了一批人,比起听他的话,这些人更听承王的话,他意识到不对。
几次试探后,心越来越沉。
至于那次劫持,他是故意这么说,诈承王的,他手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件事和承王有关,不曾想,承王直截了当承认了。
“父皇不愿说也没关系,”承王也没指望从崇明帝嘴里知道什么,“既然父皇重病,还是好好养病吧,外面的事,儿臣会为父皇分忧。”
一道圣旨传到京城,承王救驾有功,特准进入朝廷,与太子、宣王一起为皇帝分忧。
“别宫情况如何?”书房里,萧晟昀漫不经心敲了敲桌子。
“回殿下,皇上被承王幽禁,吃住都由承王的人接手,无法接触外人。”
“让别宫的人想办法靠近幽禁皇帝的地方,接触皇帝,再将消息传给朝廷。”
“是。”
宣王府。
“皇上怎么会突然提拔承王?”宣王的一名心腹疑惑。
“而且,救驾有功这件事,要奖赏早该奖赏了,怎么拖到了现在?据说承王的人一直守在别宫,会不会是别宫有变?”最后几个字,宣王心腹说的很轻。
宫变,不论在怎样的情境下,都是一件让人闻之色变的事。
“王爷,我们要不要做什么?”
太子风头正盛,为了避其锋芒,这段时间宣王一脉的存在感大大降低,朝中局势不明,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他们不能暴露太多。
“先看看本王的好二哥打算怎么做,如果他要和太子斗,就让他们去斗。”太子手上的兵权,不止崇明帝忌惮,他们这些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的,更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