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专门去为皇上摘的花,怎在皇上口中,嫔妾就这么没心没肺?”
后宫皆知皇上身子不适,这种时候,她还有闲情雅致地和周嫔去赏花,可不就是没心没肺?
陆煜撂下卷宗,挑眉不解:“给朕摘的花?”
顾晗不搭理他,绕着内殿转了一圈,寻了个最好看的花瓶,就准备将桃花插进去,陆煜看得倒抽了口气:
“那是前朝留下的。”
名贵珍稀,摆在殿内只作好看的。
顾晗顿了下,茫然地回头:“花瓶不插花,那意义何在?”
陆煜一时无言,半晌,才摆手:
“罢了,你用吧。”
顾晗将桃花插了进去,摆弄了几下,将花散开,陆煜倏地一顿,佳人弄花,忽将这殿内染了一道亮色。
陆煜忽然就理解了为何女子来前要去摘一捧桃花来。
待女子摆弄好,陆煜朝她伸手,顾晗搭上去,才回答他先前的那句话:
“嫔妾上次过来,就见皇上这养心殿暗沉沉的,皇上生着病,瞧着点亮色,心情也会好些。”
陆煜不紧不慢地说:
“可桃花娇妍不比晗儿一分,你要想叫朕心情畅快,不若你常来,朕见你,可比花有用。”
顾晗被说得耳根发红,她抬眸惊讶地看向皇上,陆煜被她看得些许不自在,挑眉道:
“看朕作甚?”
顾晗托腮说:“嫔妾在想,难不成皇上病了,连用的药都是甜的不成?”
她在隐晦地说陆煜今日花言巧语。
陆煜一时语塞,没让她落座在软榻上,不等顾晗疑惑,他就解释道:
“朕还在风寒中,当心染着。”
这是为她好,顾晗不至于为了一时腻歪,去犯这忌讳,她一双杏眸俏生生地将陆煜瞧了个遍,才捧着杯盏,抿了口茶水:
“原来皇上真的病了。”
陆煜好笑:“难不成你以为是假的?”
顾晗闹了个脸红,哼唧半晌,才嗡嗡地说:
“嫔妾以为皇上是不想进后宫,才寻的理由敷衍嫔妾等人。”
陆煜听这不着调的话,就想训她几句,这女子原先看着温柔得体,越亲近她反而越露本性,作怪得厉害,偏生她说话时清浅细慢的,叫人对她生不出一分恼意。
陆煜抬手弹了弹女子的额头,沉声道:
“你和周嫔走近,原以为周嫔能学你几分性子,安静沉稳点,没想到是反了过来,你却学了她的口无遮拦,连这种质疑圣言的话都敢说,也不怕朕治你的罪。”
顾晗捂着额头,勾住了陆煜的衣袖,软下声:“嫔妾也就只在皇上跟前说。”
她这般故意服软,陆煜顿时没了脾气。
半晌,陆煜说:
“这几日,朕少进后宫,你不要惹事。”
这话叫顾晗听得不乐意,她恹恹地耷拉下眸眼,闷声说:“嫔妾何时主动惹事过?”
那些故意寻上她的麻烦,难道也要怪在她身上?
陆煜一见她这模样,就知她想岔了,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才低下了声:
“你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你明知朕是何意。”
“余才人将要出宫请安,她的确对你不住,但她毕竟诞下了小皇子,朕不得重罚她,你若碰上了她,不理她就是。”
陈嫔的下场还历历在目,陆煜也了然几分女子的脾气,惯是小心眼的。
顾晗听得膈应,咬唇,推开他的手:
“说来说去,皇上就是怕嫔妾欺负了余才人去。”
陆煜听得头疼,额角青筋抽了抽,冷呵了一声:
“朕是偏心你,还是偏心她,你心中不清楚?”
所有的人在皇嗣面前都要退让,余才人害她未果,陆煜仍在余才人生产当天给其降位,若将顾晗换成旁人,且瞧他会不会这么做。
顾晗恼着眼眸看他:“那皇上是何意?”
陆煜瞧不得她这副模样,顿时一点脾气都没了,无奈地提点了句:
“你想想,小皇子养在了何处。”
小皇子养在了叶修容宫中,前朝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也因有小皇子做纽扣,叶修容和余才人必不可免地会形成同盟,有叶修容在,顾晗想针对余才人,又能讨得了几分好?
只是这些话,陆煜不能掰碎了和顾晗说。
他的确偏心顾晗,但叶修容和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