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深呼吸,再次睁开眼后,抛去了这些杂念。
过了一遍走位之后,拍摄正式开始。
这场戏拍的是秦晓霜和翁煜之前还在谈恋爱的回忆,秦晓霜提前在家里布置,想给翁煜一个生日惊喜,全都布置完了,却突然接到上司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公司加班,同时她还接到翁煜的信息,因为她刚才先故作神秘地给他发信息,让他赶紧回来。
摄像开机,娄语推着椅子到墙边,踩上去把最后一颗气球挂上,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是翁煜打来的,但看到界面上的备注,立刻翻起白眼。
她接通电话,一边翻白眼一边特柔和地说:“周总好,我在,嗯嗯……”
说着说着,她不耐烦的表情变得僵硬,嘴上还保持着刚才一致的语气:“没问题周总,我这就过去。”
她刚挂断电话,一条翁煜的信息就进来,满怀期待地告诉她我会尽快回来的。
娄语看着手机,脸上显现出一副无从处理的疲惫和生气。
她捏紧拳,抬头将那颗刚挂上的气球砸爆。
这个动作是娄语自己的处理,剧本上的提示是秦晓霜无奈地把气球取了下来。
章闵从对讲处传来指示:“卡。”
“不好意思,我临时觉得这个动作更合适。”娄语听着对讲回道,“需要再来一条按原剧本来吗导演?”
“不用,你现在这个更饱满。”章闵很斩钉截铁地作出判断,“这条过,换景别吧,切特写。”
摄影和机位开始调整位置,娄语从片场来到监视器旁休息,看到闻雪时还坐在导演旁边。
娄语微微抿了抿唇,在导演的另一侧坐下。
章闵扔掉耳机,赞赏她:“你那个动作改得真的挺好的。”
娄语松口气:“那就好,那也是我演到那儿突然就想这么做了,所以事先没和导演你沟通。”
“理解。只要最后效果好,怎样来都行。”她反而反省自己,“我当时写场戏的时候没考虑到愤怒这层情绪,你处理的是对的。”
娄语替章闵铺台阶下:“这不是导演的问题,我是因为这场戏有过差不多的经历,被调动了。”
章闵脸色好受些,又显出几分好奇:“也是过生日?”
“对……我曾经有个朋友,没能帮他过成生日的经历和这个挺像的。”
说这话时,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右侧坐着的闻雪时,他似乎在听他们对话,又似乎低着头在发消息。
她说得很隐晦,但说的确实是那一次闻雪时生日,她拼死拼活想飞回却没能成的经历。只要一回想,那时的愤怒仍无比鲜明。
对杨欣美,对操蛋的剧组,对毫无怨言的闻雪时,最强烈的是对无能的自己。
惊喜没能送成,她干脆摆烂,只在23:59分发了一条祝他生日快乐的短信作为唯一的庆祝。
即便如此,他也没表达什么不满。
闻雪时没问,她也就没提自己其实想过来却又没能成的一系列原因。说了反倒成自己的委屈。
她不想在结果是他也感到委屈的情况下,再反过来安慰她,没意思。
就这么一直到现在,事情也过去了,她终于觉得可以了。
通过借说某个朋友,旁敲侧击地说出来。闻雪时不明白说的这个朋友其实是他也无所谓。
“我当年拍戏的时候就碰到过类似周总这样的傻逼。”娄语凑近章闵,压低声音,“一个真的很傻逼的女演员。她当时觉得自己造型拍出来不好看,就任性地要把之前拍过的这一套造型全部重拍。”
章闵面露无语:“这可真是……我要是那部剧的导演我可能已经气进ICU了。”
“算我一个。”娄语笑笑,“那之前我和统筹都说好了,帮我戏挪前面。我一口气连拍了好几天,总算把自己的戏份都拍完,想着能在生日那天飞去找我朋友,偷偷给他一个惊喜。”
至此,章闵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连假都不给你请?”
“当然了。她要重拍已经是拖累进度了,剧组不可能再容忍我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