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上,请帮我咒杀他。”
嫉妒憎恨的声音。
“祓神大人,请您品尝新娘,将子嗣血脉赐予人间。”
狂喜贪婪的声音。
……
声音混杂狂乱,凡人贪嗔痴念化作的孽障,犹如浓厚瘴气将神灵纠缠,犹如剔骨利刃,寸寸琢磨祓神遗骸。
清禾艰难摒弃所有声音的干扰,于最深处,听见阴郁而执拗的低语。
“好痛。”
“好吵。”
“凡人贪得无厌。”
“若是尽数消失……”
是祓神的声音!
她大喊出声,尝试自行压下耳畔繁杂不堪的声音,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她用力拍打棺椁,在心里大声呐喊。
“祓神大人,能听到吗?”
“不要理他们,听我的声音!”
“我什么都不要!听我的声音!”
她呼唤了多久?
不知道。
直到掌心拍得红肿,痛到麻木。
直到声线沙哑,不复清亮。
直到冰冷的手指紧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祓神用了很大力气,修长指尖深深陷入她的肌肤,清禾很怀疑自己的手腕被抓出血了。
她视线顺着二人肌肤相触之处,朝上移动,恰恰对上神灵望向她的“目光”。
神灵长发乌黑柔顺,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有几缕冰凉发丝垂落在她的手臂上。
他眉眼凛冽阴郁。
神灵总是内敛冷漠的,极少情绪外露,更不要说这样与人直接肌肤相触。
冰冷的侵略气息如同刀锋,又似巍峨山岳,吐息间,只能感知到面前的恢弘存在。
“你在做什么?”
话音落下,耳边狂乱痛苦的呓语潮水般退去,只还有些嗡嗡作响的幻听余音。
可比那些声音更加恐怖的,是面前的神灵。
印象里祓神外表清冷高华,不见半分污秽。但此时的他……清禾分明看见可疑的黑色物质,在他身后阴影中蠕动狂舞,发出污秽的哀声呓语。
那是什么?
只是望着,便叫她头皮发麻想要逃避。
她本能地意识到,最好不要提这些黑色物质为何物。
她清嗓,若无其事道:“我这不是担心您么。”
清禾盯着祓神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然后默默瞅向他,以眼神给予暗示。
祓神:……
神灵面无表情地松手。
她的手收回来了,但也的确多了几条血印。
好痛呜呜呜。
她在心里悄悄龇牙咧嘴,余光无意间瞥到,微冷的皎洁光华下,祓神阴郁地望着她。
空洞麻木的神情使她脊背后陡然窜起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嘶。
她试探呼唤:“祓神大人?”
“你可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怂怂道:“不知道。”
“你在心虚。”
她心说祓神怎么又开始不讲道理。
她闭眼吹彩虹屁,只想赶紧糊弄过去,安心睡觉。
“您这般威严,谁会不觉得心虚?”
“有人举行人祭,扰了我的清梦。”祓神平静道,“我很生气。”
清禾登时不困了。
她认真道:“您没回应吧?”
用着敬语,但口吻听起来竟有几分严肃谴责之意,好似肩负着督查引导职责似的。
他轻声道:“我回应他们以死亡。”
他本以为少女会面露虚假造作的惊恐,然而……
少女神情瞬间舒展开,笑眯眯道:“哦,那没事了。”
祓神没作孽就好,多杀几个活祭人类的邪修,还算立功德呢。
祓神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用那种令人极其不安的冷酷神情注视着她,给她施加压力。
“祭祀者,为柳氏。”
方才事故令他极不愉快,想起了万年之前的某些记忆。
他没心思再与这愚蠢女孩玩猜谜游戏,直白说出了对方同谋的跟脚。
“啊?”
清禾陷入严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