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这手串会用到她身上, 雪衣当时一定不会挑这件东西。
哪怕是挑个玉佩呢。
偏偏崔珩依旧不依不饶,低沉地贴着她的耳际:“怎么不说?”
雪衣有口难言,只倔强地看向窗外:“没想什么。”
“没想你脸红什么?”崔珩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
雪衣不得不开了口, 小声道:“想到你了。”
“想到我什么地方了?”崔珩又问。
雪衣这回却怎么都不肯答了。
崔珩见她面红如血,又追问:“那你是故意买小的是不是?”
“不是。”雪衣连忙解释,“实在是没更好的了, 银子刚好够,我便买下了。”
“银子刚好?那是敷衍我?”
崔珩眼神忽变,带着手串的腕慢慢下落, 在她薄弱之处滑动。
雪衣惊异地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咬紧了下唇:“我没有。”
“不是敷衍是什么?”
崔珩眼中含笑,但手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那手串做的的确不够精致,檀香木的珠子磨的有大有小,凹凸不平。
木珠一粒一粒滑过,雪衣不得不抓紧了窗沿。
“这已经是我今日看到最好的一串了,表哥…”她咬唇,声音断了一瞬, “表哥若是不满意, 回去我再亲自磨一磨,一定做的让你满意。”
“不用回去。”
崔珩一倾身拥的她更紧了些,声音压低,“在这儿一样能打磨好。”
雪衣本就熟透的脸颊几乎要滴血:“你……”
“我什么,谁让你眼力不好,买了个次品?”
崔珩眼中含着笑, 继续隔着衣逗她。
窗外夜色正浓, 微风几许, 楼底下原本安静的人群忽然喧嚷了起来, 齐齐朝着东面看,不远处的承天门城楼上也有了动静。
“焰火快开始了。”雪衣憋着声音,回头看他,“我想看焰火。”
“想看就看,又不是看不见。”
崔珩语气随意,推她到窗前。
可他这样,雪衣哪儿来的心思看焰火。
“表哥,我真的想看焰火,待会儿好不好?”
雪衣低声恳求道。
感觉出她在颤抖,崔珩放缓了手:“焰火有什么好看的,江左没有?”
“没有。”雪衣凝眉,抓着他的手指用力到微微发白,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汽:“真的快开始了。”
“来得及。”
崔珩喉咙微滚,眼神不知何时已经暗下去,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雪衣被挤在栏杆和他之间,脚尖被迫踮起。
“二表哥……”
她害怕地唤他,可越唤,崔珩呼吸越重,一欺身推了她的襦裙贴在她耳侧低低地哄,“再等等。”
雪衣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微微闭眼。
眼睛一闭,耳朵越发的灵,她似乎能听见木珠碰在一起的沉闷声。
这手串毕竟是在摊市上买的,绳子并不算结实。
“会断开的。”
雪衣抓按住他的手腕,仿佛已经听到了绳子绷紧的声音。
“没你想的那么不结实。”
崔珩却依然故我,拂开了她无力的手。
那手串慢慢从他腕上退到了手掌,继续往下滑,前后一起,雪衣也跟着踮起了脚尖,越来越站不稳,在那手串即将从指尖滑脱时,一支焰火划破了夜空,砰的炸开了满天的火花。
紧接着,四下又传来木珠坠地的清脆声,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雪衣也跟着坠下去,靠崔珩扶在腰间的手才勉强支撑。
“你不是说不会断吗?”
雪衣微微瞪了他一眼,但眼中盈着水光,不但没什么力气,反倒像在娇嗔。
“谁知你买的东西跟你一样?”崔珩低笑,抚着她的腰摩挲着,“一样那么没用。”
那手越抚越热,雪衣腰眼一麻,又要站不住。
“没出息。”
崔珩低斥了一句,却没再乱动,只抱着她沉沉地平复。
缓了片刻,雪衣才终于勉强能站稳,脸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
此时,外面的烟花也一朵接一朵的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