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眼皮,“现场没有第三具尸体?”
“没有。”
没有消息,有的时候便意味着不是坏消息。
他换了个姿势,缓缓地吐露出一口浊气,伴着疼痛的身躯仍然疲倦不堪。
“那前辈呢?”他随口问道。
从他中弹开始,后续的记忆便断断续续,像是残破的旧胶卷般缠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乱麻。
他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帮他进行了紧急止血——但是他并不确定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所有的感知都沉沉浮浮、似乎要被强硬地剥离出他的身体,一切情境都显得梦幻而不真实。
1月18日晚十一点左右发生的事情,就像张被泼上了墨汁的画,画纸被浓厚的黑色掩盖,仅剩的寥寥几笔只展露了画面的冰山一角。
昏沉的大脑像是负载过重一般,几乎回忆不起来了。
风见裕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等待了良久后,降谷零意识到了这一点。
“风见?”他再次呼唤了一声,“今泉前辈呢?”
降谷零抬起头,却见亮得刺眼的光线下,他的直属联络人局促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无措地搭在大腿,脸色变得铁青。
——他甚至在躲闪他的视线。
“风……见?”
降谷零没由来的,产生一阵无与伦比的心悸感。
“NBC来了一队人,今泉前辈一开始没有进入现场,是在场外指挥。”他的语速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我中弹之后,前辈也进游乐园了??”
只见风见裕也低垂下头,连同唇部都抿成了一条僵硬而平直的线。
降谷零挺直了身子,蓝眸蓦然凌厉了起来。
他一字一顿地:“前·辈·人·呢?”
“说话,风见。”语调渐冷,尾音压低了下去。
“——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命令。”
只见他的直属联络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镜框下的瞳孔清晰可见地震颤着,连同声音都在抖动:
“今泉先生……就在这层的613号床。”
金发青年的身形一滞。
他屏住了呼吸,大脑也在同一时间急速宕机。处理器崩塌,程序瓦解,最终只余留下一片空白。
“他……受伤了?”
他知道风见裕也的反应明显不对,但还是自欺欺人似的抱着那点儿可怜的侥幸心理:“是外伤吧?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风见裕也沉缓地摇着头。
“是今泉先生将您送到医院的。医院的护士说,刚把您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他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他强迫自己把他听到的事实尽数转达。
“然后,今泉先生在急诊室门前陷入晕厥,一度心脏停跳、呼吸停止。”
“医生匆匆进行了抢救,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
他闭上眼睛,进行了多次深呼吸,最后如同告解一般,终于将残忍的结局全盘托出:
“但是今泉先生被诊断出了‘不可逆昏迷’,也就是大众俗称的……”
“植物人现象。”
“啪!”玻璃尽碎的声音。
这一声炸裂的脆响尖锐而巨大,划破病房内的静默,迅速挑起在场二人的神经。
冲突一触即发!
埋在手背血管的长针被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拔出,力道大到直接将吊瓶牵扯下来——
还剩半数的药液和着破碎的玻璃碴飞溅,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青年抬手伸向病服内部,惊慌地拉扯着粘在上身的心电仪连线。
风见裕也连忙抬起手阻止他:“不行!降谷先生!你身上还有伤!!”
床间的青年拍开他的手,嘶吼道:“别碰我!!!”
风见裕也身型一顿,手臂茫然地停在空中。
他从来没有被这位年轻优异的上司以如此失态的模样大吼过。
降谷先生向来是冷静的、沉稳的,大多数时候甚至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