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提醒姝娘,“晚上去庙会玩,也不用干活,就穿前儿新做的那身衣裳吧,在柜子里,你先找出来,娘马上给你端热水进去。”
说这话的时候,沈徐氏不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几个月前,姝娘兴致勃勃买了布,催着她给做衣裳,她还想留到过年,而今她把新衣裳做好了,姝娘反而不爱穿了,轮到她天天追着姝娘穿裙子。
对沈丽姝而言,还是那句话,她并非不喜欢漂亮裙子,单纯是因为搬砖不适合。
她娘现在就帮她挑了很好的时机,逛庙会当然要打扮成可可爱爱的小仙女啦,沈丽姝立刻应下并向田螺妈妈道了谢,就美滋滋回屋去找新衣裳了。
捧着那套从柜子底下翻出来的新衣裳,沈丽姝想起她产生过的那个天真念头。
当时她小试牛刀,靠着花生瓜子和糖炒栗子小赚了两笔,就以为自己可以了,是个成熟的创业者,接下来,带着小伙伴们们大展拳脚、脱贫致富的同时,还能游刃有余的帮她娘规划事业,全家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还是没受够社会的毒打,以为搞事业都像卖糖炒栗子一样,努力叫卖就完事了。
真正开大起来知道,创业最难的地方是动脑,体力工作有的是其他人代劳,小伙伴每个都很努力,也能听话能吃苦,做事很少掉链子,但前提是她在统筹全局、合理利用,不单单是指挥大家工作那么简单,还要给他们分配合适的职责,并细致安排好每日的工作行程和内容,准备工作结束,招待客人、收钱找钱,晚上回家算账盘点,顺便给小伙伴们开小会复盘当天的工作,最后灌壶鸡汤完美结束一天忙碌。
这一天天的,除了晚上睡觉,她的脑子真是一分钟都没休息过。
烧烤师傅这样重要的岗位,都可以每天轮班,她的工作却无人能替,这就导致沈丽姝觉得她当年冲刺高考都没这么拼,已经不是焦头烂额的问题,她简直忙得昏天黑地、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
还能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就已经很难得了。
规划老母亲事业什么的,对不起她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再说,之前会想着给她娘找点事,是因为她还没想到烧烤这个一本万利的好主意,按照当时的趋势,卖糖炒栗子那一个多月的收入,比花生瓜子翻了十倍多,那么她把大部分资金投入下一个生意,能再翻十倍就算赢,大概是一个月四百两,抛去成本人工,再和四个小股东一分,她每月得二百多两。
创业初期,能有这样的收入沈丽姝已经心满意足。
只有那样距离她的目标就有些遥远,她当然不想把压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买了大房子可是全家都要住的,她爹娘也得支棱起来才行。
老爹的工作目前没有上升空间,暂且不管,她娘那个好的女工技术可不能浪费,她娘想要安于现状、咸鱼摆烂,她就敢挥小皮鞭。
说起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但生活在汴京这样的大城市,特色之一就是节奏特别快,日新月异。
一小段时间过去,如今的姝娘,俨然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姝娘了。她的事业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成绩,每日流水大几十贯,也就用不着鸡爹娘了,毕竟她娘就算能靠手艺赚钱,每个月赚的那三瓜两枣,还不如她摆摊一两个小时的收入呢。
沈丽姝放弃了某个危险的想法,沈徐氏却对自己惊险逃过一劫的事一无所知。
闺女和侄子们把大胆的把全部身家都投进了烧烤摊,沈徐氏每天都提心吊胆,脑子里再想不起别的事,直到亲眼看着他们第一天摆摊就迎来开门红、收回一半多成本,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随着孩子们的生意走上正轨,沈徐氏这才想起来,大弟二弟的新衣裳都穿上半个多月了,姝娘的竟然还没开始裁剪。
沈徐氏当然没忘记是事情是如何耽误的——因为姝娘说对新衣裳有些想法,得了空再告诉她。
然后姝娘忙起来就没完没了,新衣裳也就没有然后了。
想起这事,沈徐氏不想再耽搁下去,便拿着妥善收好的那块布去找闺女。
沈丽姝那么忙,连给她娘搞定制工作室的想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