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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裴斯远应道。
“我今天突然忍不住想,我命还挺好的,遇到的都是好人。”余舟道。
“你自己也是好人。”裴斯远道。
“那我就是个命比较好的好人吧。”余舟道。
裴斯远忍不住一笑,“你说你命好,那是因为你自己知足。若是换了不知足的人,定然要想,为什么自己是生在平平无奇的余府,而不是生在宰相府或者国公府?”
“你遇到了我,莫名其妙到了御前,这若是换了会钻营的人,定要在御前好好表现一番,以求能升官发财。”裴斯远道:“可你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从不知道上进为何物。”
但也正因他这种不争不抢的性子,反倒和裴斯远成了朋友,就连路知南都对他颇为喜爱。
余舟被裴斯远说得有些尴尬,小声辩解道:“我也……没那么不上进吧?”
“嗯,在吃喝上反正是挺上进的。”裴斯远道。
余舟被他揶揄得满脸通红,翻了个身不吱声了。
裴斯远侧头看着他,没多会儿便听到他呼吸渐渐均匀,竟是又睡着了。
这会儿已经入了六月,窗外送进来的风都是暖的。
裴斯远粗略一算,他和余舟认识是在三月份,距今竟已两个多月了。
这时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令他心头猛地一跳。
裴斯远拧了拧眉,略一犹豫,凑到余舟身边,伸手在余舟小腹上轻轻探了一下。
很平坦,没有任何异样。
裴斯远松了口气,心中忍不住暗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老爷那药只是针对被赎买的小倌儿,再怎么也不可能下到余舟的身上吧?
再说,这次的事情是出在归玉苑,他和余舟那一次虽然也是在三月份,可地方却是在寻欢楼里。
裴斯远觉得自己八成是查案子查魔障了,竟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当夜,直到天快亮了,裴斯远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次日,陈喧那边传来消息,说在一个买主家里,找到了药,已经送到太医院了。
依着两位太医的反馈,这药的成分还挺复杂,估摸着得用个几日的工夫才能有结论。
与这个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程府那个小倌,昨晚就死了。
裴斯远犹豫了一瞬,没将这个消息立刻告诉余舟,怕他情绪上接受不了。
左右这几日要等着太医的消息,裴斯远决定带着余舟找地方散散心。
他自己这些日子也焦头烂额,正好借机出去透透气。
“上回给我买木雕时赠送的花瓶,还在你家吧?”裴斯远问道。
“在呢。”余舟忙道。
“我让人去取回来吧。”裴斯远道。
“不是说要送给你伯父吗?”余舟问道。
“对啊,这不入了六月了吗?正好咱们去一趟侯府,将这寿礼给他送过去。”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这才想起来,上回余承闻说的平西侯寿辰,似乎就是月初。
当日用过了早膳,裴斯远便让人备了马车,带着余舟去了侯府。
平西侯府在京城南郊,是一处极为讲究的园子。
“你伯父家这么大?”余舟在京城住惯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园子,感觉这规模得跟公园差不多了,光是走路都得走好一会儿才能到头。
“还行吧。”裴斯远淡淡一笑,道:“你还没去过我家呢,我家也挺气派。”
余舟一怔,问道:“你家不是在澡堂后头吗?”
“狡兔三窟,那只是我的一个住处而已。”裴斯远道。
余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又刷新了对裴斯远的认知。
马车一进了侯府,门房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门房恭恭敬敬地道:“侯爷最近一直念叨您呢。”
“念叨我做什么?还嫌我不够惹他心烦?”裴斯远道。
“那哪儿能呢!”门房忙道:“侯爷在京城就您一个亲人,自然是惦记得很。”
裴斯远伸手将余舟从马车上扶下来,又朝门房道:“里头是我和余贤弟送给伯父的寿礼,你着人取下来,仔细着点,别磕坏了。”
门房第一次箭裴斯远带人回来,知道这人肯定与裴斯远关系匪浅,忙殷勤地朝余舟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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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余舟穿了一袭淡青袍子,头上簪着一支白玉发簪,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出尘,与英武干练的裴斯远站在一处,竟透着一股莫名的和谐。
“寿辰还有两日呢,这就张罗上了。”裴斯远看了一眼院中新挂上的灯笼忍不住开口道。
“回公子,侯爷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件宝贝么,这次想借着寿辰同众人分享一二,这才让咱们好好置办,莫要怠慢了宾客。”门房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