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酒意正酣。
黄燕轻声跟江晴说了两句,不一会,女人们和孩子们便很快吃完了饭,出去遛弯了。
院子里只剩下几个男人。
方文洲放下筷子道:“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江洋道:“修路的钱我已经让周浩准备了专项资金,明天一早,就会有人跟县里对接。”
方文洲尴尬一笑,显得有些窘迫。
笑道:“不让你全出,县里也会出一半。”
不知为何,江洋看到他这幅样子后,竟有些心疼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
“不。”
江洋看向方文洲道:“这笔钱应该有唐人集团出,路是因为我们运输果子压坏的,并且为了以后运输水果更加方便,我们这先算是给自己铺路了。”
一句铺路说的意味深长。
方文洲起身:“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再推辞,你记得安排人落实,尤其是红渠镇一带,路况不是一般的差,我代表石山对你表示感谢。”
说罢拿起外套就要离开。
江洋惊讶:“这就走了?”
方文洲站住身影,转头道:“有些时候,一汪清水反而养不了几条活鱼,为了可以让石山更好的发展,舍弃一些理想化的东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和孤独。
江洋一言不发,抬头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火辣滚烫,细细的品着方文洲说的话。
这一刻,他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方文洲说那些话,换句话说,是自己伤害到了这个一心为民的男人。
外面的帕萨特亮起了灯光,贺云章已经调转了车头。
江洋突然起身,走到门口拉开自己的车门,随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包茶叶丢进了帕萨特里。
“干啥?贿赂干部?”
贺云章没好气的道。
江洋胳膊抵在车顶上,笑道:“我托朋友从外地弄的新茶,领导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花钱买。”
后车窗落下,方文洲道:“茶叶我就收下了,但我这里只有三十块钱,不知道能不能买的起。”
说罢,从兜里摸出了三张十元的钞票。
江洋伸手接过揣进兜里:“凑合要吧,不然能怎么办。”
方文洲笑了,江洋也笑了。
一轮圆月摇挂天边,两个男人的笑容无比的灿烂。
几秒钟后,方文洲看着贺云章道:“开车吧。”
车辆离开了,直到消失在鱼塘的拐角处,江洋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点燃,轻松了不少。
白承恩和周浩离开了,公司打电话有事,需要他们赶过去处理。
陈城也赶回了厂里加班。
院子里只剩江洋和张斌两个人。
李桂兰坐在江洋的身边,给两个人倒酒,随后又起身去厨房拌了两个凉菜。
“我酒量不得行。”
张斌脸上红润,笑呵呵的道。
“我喝一杯,你抿一口,陪我喝。”
说罢,江洋把一杯白酒倒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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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想喝酒。
不是因为下午那件小事,而是因为方文洲那落寞的背影。
这让他想起自己也曾经一腔热血过,也曾经幻想过打造一个理想的国度,但最终都被现实的条条框框扼杀在摇篮里。
水至清则无鱼,舍弃一些理想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方文洲的话里,江洋听到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方文洲是朋友。
虽然两个人压根就没见过多少次面,真正的交流和沟通也少之又少,但彼此能感应的到对方的赤诚之心,这是一种惺惺相惜之态。
尽管是棱角分明,一腔热血的方文洲,也已经是让这个世态折磨的有些面目全非,这是一件非常痛心的事情。
面对江洋突如其来的变化,张斌拿着酒杯,咬了咬牙,抬头将白酒倒入了喉咙中。
“咳咳……!你们这儿的人喝酒,太鸡儿凶喽!”
张斌一边咳嗽一边倒酒。
“小江,他说的啥,我听不懂。”
李桂兰疑惑,轻声在江洋身边问道。
江洋笑道:“他说咱们这的人喝酒厉害。”
“这样啊。”
李桂兰点头。
江洋点燃一支烟问道:“你一个人来这边闯荡吗?”
张斌犹豫了片刻,随后便把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事情全盘拖出了。
原来,张斌是川省一家铅锌矿上上班,在勘探部门里负责电力上的工作,后来因为母亲得了白血病,需要大量的钱治疗,便辞职去了广州做生意,一去就是三年多。
这三年来,张斌起早贪黑,根据自己对电力上的了解,倒腾了些电路产品上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