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四公子,洛凤君脾气孤傲,目中无人,并不讨喜,甚至经常得罪人。而他因为容仪出众,性情随和,人缘是最好的,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谁料如今形势,倒是完全反转了。
但他又不能不低这个头。
眼下他叔父卫涟因为得罪了江国太子,镇日惶恐不安,很可能失势,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才能彻底摆脱这个叔父的控制,将卫国夺回手里。
见洛凤君不为所动,卫筠叹道:“如今南国四公子,陈麒身死,就剩你我二人可以相互扶持……”
洛凤君冷笑一声。
“陈麒那是咎由自取,我以与此人齐名为耻,你若非要与此人为伍,你我今日便割席断交吧。”
“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洛兄,你等等我。”
眼看洛凤君已经走远,卫筠忙一跺脚,跟了上去。
隋衡忙着骊山布防和武试场地的事,并不经常待在行宫里,江蕴达到行宫后,大多数时间是自己坐在殿中看书。随行的除了范周、公孙羊等心腹,还有嵇安和高恭等一部分太子府的人。中午用过饭,小憩了片刻之后,闲着无事,江蕴提出去曲水边转转。
骊山是避暑胜地,这个时节,外头正是适宜踏青游玩的好天气,去户外看看,的确比闷在殿中舒服。
范周第一次来春日宴,也挺想见识一下此间盛况,顺道赏一赏曲水春景,便欣然称是,问:“殿下可要戴幕离?”
江蕴摇头,道:“给孤准备车驾吧。”
范周意外。
殿下素来行事低调,他以为,殿下会和之前逛街时一样,隐藏身份,随处转转。一来逛得随心,二来可避免被打扰,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殿下今日竟要乘车驾出行。太子车驾,三丈之内,寻常人见了都是要行跪拜礼的。但范周转念一想,兴许殿下是一路奔波,累了,不愿再走路,也未可知,连忙应了,让公孙羊去安排。
有嵇安高恭帮忙,车驾很快备好。
范周这回没有坐在车里,而是和公孙羊一样,步行跟在车驾旁边,好方便赏景,驾车的换成了另外一名江国侍卫。
一路行去,果见曲水河沿岸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出来赏景踏青的各国名士公卿和参赛选手。
范周视线则被草地上一大群冠服齐整,或席地而坐,或端坐在书案后,铺着研磨,奋笔疾书的学子所吸引。
公孙羊也觉得稀罕,好奇问:“他们在干什么?比试不是明日才开始么?”
同行的行宫掌事忙笑着替二人解答:“他们是在提前演练。”
“提前演练?”
“没错,明日第一场比试是文试,比试地点就是在曲水边,很多学子会提前到此临摹文章,找感觉,免得现场发挥时太紧张。”
说话间,车驾已经来到了草地边上。
众学子见江国太子车驾过来,且近在眼前,纷纷停笔,起身行礼。只是,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学子,趁着行礼的间隙,忽然迅速将案上的几张宣纸迅速塞入了怀中。
这几乎属于大不敬之举了。
公孙羊皱眉,没说什么,行宫掌事却不得不出面训斥:“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面前,也敢躲躲藏藏,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藏的什么东西,还不快拿出来。”
那学子脸色一白,哆嗦着,从怀中取出几张已经揉乱的纸。其他学子见状,也不敢再藏着,都老实交了出来。
若因为这点小事得罪掌事,被取消参赛资格,得不偿失。
“也没什么,就、就是临摹文章而已。”
“既是文章,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我们临摹的是……”
“是什么?”
“是……《春日赋》。”
行宫掌事一愣,继而想起什么,皱起眉。
公孙羊大步走过去,从起先那个学子手里夺过纸,他认识的字不多,把那篇文章交给范周看。范周迅速阅过,先露出惊讶色,继而心头浮起一缕古怪感。
但不等他细想,那几名学子因为太过惧怕,突然噗通跪了下去,望着车驾,哆哆嗦嗦道:“殿下恕罪,我们并非要故意临摹楚言的文章,而是楚言的《春日赋》,的确写得很好,这两年春日宴所有参赛学子,几乎都会临摹。”
楚言。
范周立刻明白,这个楚言,多半就是两年前春日宴上大展头角的那名卫国小郎君了,也是传闻中,隋国太子千娇万宠的那个小妾!
范周脸色一下变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