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在台面上,看上去格外冷清。
“嗯?”他不经疑惑了一声。
奇怪,他见过明威堂的简氏先祖神龛,大大小小的香炉摆得满满当当,香火长明。不止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贡品,每日都会有采买最新鲜的来替换。
为什么神明的神龛前,供奉却如此潦草?
白皙的手指蹭了蹭台面上的香灰,而后很快收了回去。
他将手里的木盒放下,跑到隔壁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些打扫用的物品回到神龛面前,认真地打扫起来。
神龛上落着一层香灰,角落里结了很多蜘蛛网,连跪拜的垫子上抖一下也会扬起纷纷扬扬的灰尘。简书先用掸子将角落里的蜘蛛网和灰尘都抖落下来,扫干净地面后,才用帕子仔仔细细将神龛擦干净了。
“为什么没有人来看你呢?”简书小心调整了香炉的位置,摸了摸干净的神龛,带着茧子的指腹描摹着上面花纹。
如果是在明威堂,他这样大胆的举动一定会被楚伯用戒尺抽打好几下手心。
但这里是内宅。
简书在做出了略显唐突的举动后点了三炷香,左右晃了晃插入香炉,向后退了半步跪在垫子上,中规中矩叩拜了下去。
额头抵到垫子的那一瞬间,简书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悠长的叹息。
叹息来自地底,来自空气,来自任何一个方位。它好像活了过来,带着雨的湿润钻进了简书的耳朵,而后慢慢的,浸入他的灵魂。
简书僵住了。
他的头抵在垫子上,眼睛紧紧闭着。浸入灵魂的声音在那一瞬间蛊惑着他的心神,模糊着他的意识。他仿佛是清醒的,却又在清醒中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而那个世界是空的,雾蒙蒙的,就像是荒芜的原野。
过了半晌,简书才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浑身闪过似电流一般的酥麻。
从抵在垫子上的额头,一直流窜到他的心里。
简书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是谁?”他问。
凑在门口不敢进来的三只鬼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他说什么呢?”
“他、他发现,我们了?”
“你们谁说话了?”
“我没有!别看我!”
“……”
叹息声消失了,只剩下雨声。
简书的视线扫过神龛,而后转过头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
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
在雾蒙蒙的荒原里,男人身边飞舞着一群纯白色的漂亮蝴蝶。它们蹁跹在空中,落在男人的肩头、额角、甚至是唇边。
以至于没办法看清他的模样。
简书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忽然想起,自己分明是闭着眼睛的,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
他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明了,从方才那种诡异的状态里挣脱了出来。
抬头,蝴蝶和男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
是……他的臆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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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过神明,简书心不在焉地拎着空木盒回到房间里。
食盒里的饭菜已经凉了,他没什么胃口,干脆只拿了一盘点心坐在床上,一边吃一边看书。
这是一本诗集。
雨城的书总是古旧没趣,这册诗集倒是封皮很新。他来时没多做准备,只随意抽出了一本。
淅淅沥沥的雨声很能让人静下心来。
他看得很珍惜,一字一句都在心里默念着。遇到了喜欢的句子,还会轻轻念出声来。
“他来坐在我的身边,而我没有醒起。多么可恨的睡眠,唉,不幸的我呵。”①
“哐当——”
突然一声重响从桌子那边传来,打破了简书看书时的宁静。
简书吓了一跳,立刻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原本盖在木盒上的盖子,不知怎的滑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