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人已死无对证,可只要人活在世,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风见裕也说:“茶木夫人曾经探望过一次,除此之外就没有记录了。”
安室透凉凉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无缘无故,一个囚犯怎么可能突然选择放弃生命?
风见裕也也觉得不可能,所以他立刻闭了嘴。
监狱系统的腐败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稍加贿赂能够掩盖探访者来过的痕迹,有权有势的人甚至可以公然往里面递送通讯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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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无意对此做出评价,他只能皱眉道:“分出几个人手单独讯问当天值班的狱警,调监控看有没有替换处理痕迹。另外,”
他犹豫片刻,突然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不。这样风见,我们亲自走一趟茶木宅。”
安室透大踏步经过走廊,脚步不停地发动了白色的马自达rx-7。风见裕也一叠步跟在身后,引擎即将发动的一瞬间,他看见自家上司突然停住动作。
就在刚刚,安室透的手机上接到了一封简讯。
安室透沉默不语地注视很久,才熄灭屏幕,将它随手放在一旁。
“……时间就是金钱。”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走了。”
白色的车影一个漂移驶出停车场,汇入马路川流不息的车潮中。而在刚刚熄灭的屏幕上,简讯的发信人却显示,它来自一个同样黑暗的存在。
【给我工藤新一的资料,快。Time is money.
—Rum】
***
在这个月光明亮的夜晚,琴酒陡然从浅眠醒来。
已经有一道乌黑的视线注视着他了,浮尘漫射的微光中,唐沢裕目光专注,眼神一眨不眨,他说:“你别动。”
他还靠在琴酒胸口,维持着入睡前的姿势。
——早在窸窣的脚步声穿过客厅,琴酒就已经意识到了侧卧外的动静,只是一直维持着浅眠的呼吸频率,等待蹑手蹑脚的人自己过来。
身侧的床垫微微凹陷一块,在身侧躺下时,唐沢裕还没忘预留了十几厘米防止吵醒自己的距离。
一刹那间,琴酒心中浮现起某种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他可能已经忘记上次昏迷时半夜醒来,自己的睡眠有多浅了。
而这无奈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满足、愉悦……总之是这一类的词汇。主卧到侧卧,中间只隔了一个客厅的距离,唐沢裕足足走了一周。
……而他就快要走完了。
身旁的人却在睡沉后呼吸急促起来。更早的时候,唐沢裕几乎夜夜被噩梦困扰,随着记忆的渐渐回归,挥之不去的梦魇也缠上了他。琴酒熟练地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让他枕在自己胸口,随后才慢慢阖眼。
熟悉的姿势让他失去了往常应有的警觉,才没在唐沢裕睁眼的第一时间察觉到。
明亮的月光随时间推移斜偏到床尾,温暖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光亮。银发的边缘浸润着细碎的光泽,几乎令男人深邃的面容柔化些许。
琴酒醒来的那一刻,回望的墨绿瞳孔。如出一辙的柔和与安定,与记忆重合得令人心惊,唐沢裕呼吸猛地一停,他才说:“你不要动。”
在他脸上流露出如此认真的神色,像画家的笔墨拂过眼前起伏的山丘,气息的边缘蹭在皮肤的神经末梢,带来一些微极细的痒。
“……你别动,”他又强调地重复一遍,琴酒果然停止动作。
这几乎是很难得的一件事,回溯醒来的那一刻,唐沢裕感到如此笃定的安顿感。眩晕和心悸平定得这么快,其中也有环境的功劳。
身下枕着的热源,和怀抱里经久不散的热气。
狭小的侧卧安静而温暖,月光穿过窗帘洒进来,空气里起伏着薄薄的尘埃。
两耳响起的嗡鸣频率高亢,唐沢裕知道那是他一个人的幻听。他闭眼躺了一会,尖锐到刺耳的杂音便渐渐低沉下去,像交响乐走到尾声,很快,四周一片阒寂。
耳鸣消散以后,额头才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发现自己一直抵在琴酒臂弯。
唐沢裕于是睁开眼。
薄薄的微光照亮轮廓,他便专注地一寸寸打量下去,从微拧的眉、深邃的墨绿瞳孔、挺直的鼻梁,再到总是紧抿的薄薄嘴唇。
总有很多理由让它呈现出这种姿态,糟心的老鼠、中途打断的旅程、完成到一半的任务;而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外界的风浪不会波及到这里,没有外界打扰,琴酒唇角便微微放松。
这个时候的安静,并不会带来毫无缘由的恐慌感,尽管唐沢裕现在已经找到原因了。
他害怕琴酒不理不睬的状态,是因为自己曾经这样无能为力过。
呐喊却悄无声息、挥手却毫无回应,身影像幽魂般穿过每一处来往的人群,独独在镜子里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