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从现在的时点往前,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里,跟踪水无怜奈的人都只有朱蒂。基尔的住所附近之所以会有警察监视,是由于另一桩与她毫不相干的谋杀案,水无怜奈的房间隔壁,是嫌疑人最好的监视地点。
但最高明的谎言里往往掺着真话,如果不是唐沢裕明白真相的话,很可能就会被贝尔摩德的信息带偏了。
唐沢裕刹那间意识到:这就是贝尔摩德的诉求!
她要误导琴酒的思路,让他认为白天的整起事件,从头到尾都是FBI的谋划;是FBI尾随跟踪基尔,并趁其不备窃听,才让她身份暴露,行动受阻。
可事实上,基尔黏上的窃听器只是巧合,在此之前,她也没有受到严密的监视。
——其中的偏差是柯南。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曾在伦敦阴差阳错救下伪装成杀人魔的贝尔摩德,二人也一直被她视为生命中的光亮。这次的FBI是柯南联络的,贝尔摩德要把整件事的起因推给FBI,把柯南从中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恐怕是他载着柯南来杯户公园的路上被贝尔摩德看见,才会让她反常地出现在此。
唐沢裕浅啜了一口酒,分层的橙汁与石榴糖浆在齿间碰撞,融合成朝霞般清爽的口感。
短暂的慌乱后,他迅速平复下来。
危险总是伴随着更大的机遇,虽然没办法从伏特加口中套话,但贝尔摩德的地位更高,没准能从她口中套到更多东西。
唐沢裕思路逐渐成形,于是冷声一嗤。
“姑且像你所说的这样。”唐沢裕不耐烦地敲了敲吧台,“那今天敲窗的人,你打算怎么解释?”
“呀,”贝尔摩德风情万种地一挑眉:“原来那不是巧合吗?”
“我可不信巧合。”唐沢裕模仿琴酒的语气低沉道。
他在逼贝尔摩德出口。
如果她要保柯南,那么带柯南来杯户公园的唐沢裕,也势必会被她列入保护范围,这样一来,她就必须抛出另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证据,让面前的琴酒相信FBI早有预谋。
贝尔摩德沉默半晌,忽然屈起指节,在吧台上轻轻叩了叩。
唐沢裕敲桌,是用来暗示心情的不耐,她的动作却意有所指,暗示了更深一个层次的信息——
敲击在英语中对应“knock”,与代指卧底的“NOC”同音。
唐沢裕冷笑一声:“你在说基尔是卧底。”
水无怜奈与贝尔摩德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贝尔摩德不会有意揭穿她的卧底身份,却会在有诉求时,毫不犹豫地抛出她这张牌。
而假设基尔的卧底身份成立,这次的失败就变成了卧底与FBI里应外合,成功阻止了组织的暗杀计划。
来龙去脉俱全,推论的逻辑无可挑剔。
唐沢裕都有点佩服贝尔摩德的急中生智了,在组织混了多年的人,智商和手腕果然不一般。只可惜现在自己是多疑的琴酒,他惜字如金吐出这句话,并没有直接质疑,可从语气到措辞,无一不表露着同一个意思:证据。
“还是两年前的事,”贝尔摩德悠然提供论据,“那个FBI的叛徒率队逮捕你。你难道不觉得,两次埋伏的思路都一模一样吗?”
唐沢裕不动声色道:“失败的原因可不相同。”
“那是自然。”贝尔摩德一挑眉,“还得多谢蒲尔科,如果不是他,今天的你我就不会在这里说话了。”
——Pulque。
唐沢裕知道,自己已经摸索出提问的方向了。
他垂眸抿了口橙色的酒液,表面不置可否,似乎默认了这个解释。
紧接着,又状似无意地漠然问:“之后他注意过基尔?”
“不知道。”贝尔摩德说,“那以后基尔不就被他要过去了,我哪知道pulque心里在想什么。”
见琴酒接受了这个理由,她语调都轻松起来。唐沢裕于是微一挑眉:连你这个神秘主义者都不知道?
贝尔摩德一哂:“他可是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