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长铺到门前,宋晚栀扶着那条长得曳地的雪白婚纱轻缓地踏上长毯,她头顶戴着栀子花冠,半透明的头纱被花冠压着从她乌黑微卷的长发上慢慢披覆下来。
在音乐的背景声和那些四面八方的注目里,宋晚栀慢慢走到江肆面前。
羞赧里藏在头纱下的女孩终于抬眸。
四目相对,宋晚栀却怔了下。
江肆一动没动。
像是傻了。
等宋晚栀反应过来他失神的原因,隔着头纱她也没忍住,睫毛一垂就轻笑起来。
女孩的笑嫣然明艳,像雪色和日光间最美的那抹纯白。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江肆张了张口。
他从来恣肆,不惮妄言,再漫不经心他也能轻易敷衍,无论时间地点。
唯独此刻例外。
江肆在至此二十二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大脑空白。
等他望着微微颔着下颌笑得眼尾垂弯的女孩,找回自己刚才暂时性丧失的语言功能后,江肆就一眼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宋晚栀同时问旁边的证婚神父。
“我能吻她了么。”他声线哑得厉害。
神父噎住:“?”
“不能,”宋晚栀从雪白的头纱下轻撩起眼,睫毛都像勾着浅浅的笑,“你要按流程来。”
“可我快忍不住了,栀子,”江肆声音更哑,他低俯下来,隔着头纱轻轻吻近她,“那我就只吻一下,总比我拉着你抢婚要好吧。”
“……”
说着不能的宋晚栀没有躲他,她微红着脸,抬了抬下颌。
隔着雪白的半透明头纱,她迎上他的吻。
宴厅里在惊讶后响起祝福的笑声和掌声。证婚神父笑容僵硬地站在两位新人的背景板里:职业生涯至今,他也是第一次,听见有新郎说要在自己的婚礼上抢自己的婚。
好在一吻过后,某位令神父大感忧虑的新郎似乎被安抚下来。
之后的流程走得平顺又听话,只在宋晚栀要被领回休息厅里换敬酒服时,江肆第一次提出了异议:“我一起去。”
宋晚栀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可以。”
江肆:“栀子。”
“——”
这一声低低入耳,要领宋晚栀离开的造型助理都愣了下,扭头去看。
如果不是亲耳听亲眼见,那她是很难相信面前的江肆是圈里那个桀骜难驯能叫江崇都头疼也无奈的江大少爷。
那样脾性心气的人,怎么可能会——
江肆侧低了身,黑色修整凌厉的西装托抵上雪白纤细的婚纱腰。
他肩宽身长,完全足以将女孩整个藏进怀里,不叫身后宴厅那些视线窥得半分。就连镂空花形的细纱婚袖裹着的雪白胳膊都要被他一并拢到身前。
“求你了,栀子,”江大少爷是全然没有旁边助理想的那些包袱的,他求得熟练还自然,“让我一起去。”
宋晚栀被他亲密得脸红:“婚礼上没有这样的…不合规矩。”
“那就不要规矩。”
“——”
宋晚栀总是拿江肆没办法的。
后来去休息厅的路上她才想起,她的人生里多数时间好像都是循规蹈矩的,安安静静,不会做一点出格的事情。
直到江肆走进她的生命里,从此她的每一次出格都与他有关。
进到无人的卧房门内的那一秒,宋晚栀想得轻声笑了。
江肆托着她长裙走在侧后方,正在关门时他听见女孩很浅的笑,就停下回眸:“为什么笑。”
宋晚栀把自己的发现说给江肆听。
江肆一边听着,一边帮她摘下头顶的钻石花冠和头纱。
等女孩说完,他慢条斯理地低下眼:“那其中之最是什么。”
“啊?”宋晚栀听得茫然,仰眸。
江肆勾着女孩被婚纱束得纤细的腰:“你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是什么。”
宋晚栀轻扬起下颌,想了一两秒,抹着口红的唇瓣一翘:“我爱你。”
“——”
江肆帮她解婚纱束带的指节蓦地僵停。
一两秒后,他近乎怔滞地抬眸。
而宋晚栀正仰脸望着他,巧笑嫣然:“就是我做过最放肆的事。”
半晌,江肆才回了神。
他指节间勾着的婚纱束带终于还是拽得松开,长长的层层叠叠的纱裙褪下雪色的花枝。
宋晚栀里面穿着一件浅藕色非常单薄的吊带丝裙,她赤着的足尖从厚重的婚纱里慢慢勾出来,就要朝旁边的衣柜过去。
“敬酒服在——”
话声未落,拧成低低的惊呼。
宋晚栀是整个人被江肆从身后“提”抱进怀里的。
“婚礼结束了,栀子。”
那人吻她垂落的长发,嗓音低哑。
“我教你更放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