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甚至找来了宸妃当年的贴身侍女和母家,全都证实了祁宴并非先皇血脉,而是宸妃与他人所生。
祁闻淮也交出了祁宴弑父杀兄的种种证据,逼死先皇,毒死四皇子,坑杀六皇子……零零总总,上一代的皇子几乎有半数都是直接死在祁宴的手下。
这等骇人听闻的秘闻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既然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祁宴并非皇室血脉,他又如此心肠态度,犯下的重罪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形容,那他们又怎么还能让这样的人当君王?
这时候,祁宴在朝臣们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帝王,而是窃国凶手。
朝臣们竖起大旗,要将祁宴从皇位上拉下。这时,祁宴先前调入京城的十万大军和原本就在京城的亲卫队发挥了用场,将京城护得铁桶一块。文官再是群情激奋,在披坚执锐的士兵面前也没有道理可讲。
但是又没多久,数量更加庞大的军队却是包围了京城。
一场极其惨烈而浩大的攻城之战开始了。
而这场攻城之战的领袖,却是靳骁。
若说檀家在南部的军中有着极大的威望,那么靳骁在西北的军中同样拥有着一呼万应的威名。西北战事当时是祁宴御驾亲征,靳骁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靳骁,亲手两次斩下了敌王之首。
而祁宴调来的这十万大军,正是由西北调来。
将士们原本就因为祁宴并非皇家血脉而心中犹疑,只是面上不表露出来。可此时看到攻打他们的将军是靳骁,他们心中的动摇就更大了。
两方对决,一方心中惊惶犹疑,而另一方不仅人数更多,而且还占了“铲除窃国凶手”的名头,道义和人心都在这边,再加上靳骁这一悍将。没几日,京城便破了。
靳骁是提着染血的长刀,只身闯入数重宫门,踏进了祁宴的寝宫。
宫中早已兵荒马乱,有人逃窜,有人趁机盗窃,有人打砸物品,西边,还有人放了一把大火。
靳骁来时,整个宫中几乎不剩下多少人了。
祁宴却是没走,他依然躺在自己的寝宫中,身边只剩下商止聿。
他颇为感慨,最后留下来的,也只有商止聿。
商止聿仿佛没听到耳边隐约而嘈杂的哭喊,冲天的火光,他依然不紧不慢地将水递给祁宴,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后,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陛下,到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了。”商止聿轻声对他说。
他声音带着叹息的腔调,可听在祁宴身边,却带着莫名的让人不适的黏腻感。
祁宴平静地对他说:“裴翊说得不错,孤确实并非先皇所出,甚至并非皇室血脉。你作为大临皇子,原就是代表大临和大夏之间的和平,哪怕在这时,你依然是大夏的贵客,无需随孤蹚这趟浑水。”
商止聿摇摇头:“止聿已经说过许多次,止聿来大夏,只为了陛下,而非两国和平。”
祁宴闭了闭眼:“……也罢,随你吧。”
商止聿高兴地扑入了祁宴怀中,将脸贴在他的面颊,好一会儿才放开。
祁宴听见刀在地上拖曳后发出的沉闷的声响,他轻轻抬头,看着靳骁高大劲瘦的身影出现在火光明灭的长门处。
靳骁一步步走来,黑色的衣摆吸足了血液,在此时显得更加乌黑厚重。
“靳骁。”祁宴轻声唤他的名字。
“陛下。”靳骁在距离他不足五尺的地方站定,语气依然恭敬,甚至还带着……忠诚。
真是荒谬的忠诚。
“裴翊背叛的时候,孤便知道他们很多人都会背叛孤,可孤没想到,你竟然也在其中。”祁宴轻叹着说。
“你的名字,还是孤给你取的。”
靳骁握紧拳头,孤狼一般的眼眸死死盯着祁宴,甚至带着些许紧张和不知所措。
“陛下,臣——”
“算了。”祁宴摆手,“不必说了,孤确实对不住你。”
“孤也对不起皇兄。”他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走进寝宫的雪衣男人说道。
此时祁闻淮的内力已经恢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