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真。
当然,在很大程度上,这就是真的。
是顾春眠世界里的真相。
也是整个顾家的共同认知。
唯独还留有一丝幻想的是顾沂雪。
而在这一刻,顾沂雪的幻想也被踩在了地上。
她不过应当是顾春眠的一条狗而已。
顾沂雪弯腰,泪珠子全掉在地上,在平静的脏污水面上泛起涟漪。
她继续寻找她的吊坠。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那道好听的声音轻蔑地说了句:“荒唐。”
然后在她找吊坠的时候,那人站在花坛旁冷声说:“过来。”
顾沂雪的背影一怔,没有理她。
隔了会儿,顾沂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
从那时起,沈风荷就比同龄人长得高一些,心智也更成熟,力气也很大,所以轻而易举地可以把瘦弱的顾沂雪拎起来。
沈风荷挽起了裤腿,把顾沂雪放在花坛边上,然后低声问:“她丢了你什么?”
顾沂雪抿唇:“吊……吊坠。”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什么颜色?”沈风荷又问。
顾沂雪:“红色……”
沈风荷再问:“多大?”
顾沂雪伸手给她比划了一下,然后沈风荷把校服袖子挽起来。
她的胳膊特别白,那时扎着一个马尾,没有化妆。
可她背过身,弯着腰去找吊坠的模样,落在年幼的顾沂雪眼里,宛若神祇。
——
顾沂雪猛地惊醒。
醒来时已然快要天亮,窗帘缝隙中能透出微光,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不过已经到了日出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过了个不太愉快的生日,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疲惫。
顾沂雪昨晚又梦见了那件事。
后来就是一团光笼罩在沈风荷身上,然后忽然场景变幻,她竟然听到沈风荷说:“我们离婚吧。”
而后惊醒,背后全是冷汗。
这个梦做得也很无厘头。
也是第一次,现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
顾沂雪觉得嗓子有些干,想抽烟,但又不想在沈风荷面前表现出来。
分明是盛夏,她却觉得冷。
沈风荷的睡姿很好,睡一夜都不带换姿势的。
昨晚做完之后顾沂雪不想去洗澡,便磨磨蹭蹭地撒娇要沈风荷抱她去。
之后她差点睡在浴缸里。
反正倒在浴缸里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沈风荷已经在给她用浴巾擦身体了。
顾沂雪常常弄不懂沈风荷的想法。
总是若即若离的。
说对她好,也没多好。
但说对她不好,可总会在一些小细节里打动顾沂雪。
那是顾沂雪需要的,却从未有人在意过的瞬间。
一夜过去,沈风荷依旧将胳膊放在顾沂雪的脖子下,只要稍稍回拢就能把顾沂雪抱在怀里。
顾沂雪趁她还没醒,悄悄滚了过去,脑袋落在她肩窝处。
沈风荷也睡眠轻,被她这么一动作,也醒了。
不过只是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胳膊收回来,把顾沂雪抱在怀里,干涩的唇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呼吸再次匀速起来。
感觉又睡着了。
嗯,就是这个蜻蜓点睡的吻让顾沂雪觉得沈风荷是喜欢她的。
哪怕不如工作,也还是在意的。
顾沂雪的心情有些丧,一想到起床以后要继续面对那么高压的拍摄,就有些头疼。
她的下巴蹭了蹭沈风荷的肩,沈风荷低声问:\"怎么了?\"
还带着尚未睡醒的沙哑。
“我做梦了。”顾沂雪说。
沈风荷迷蒙着问:“什么梦?”
顾沂雪抿唇,再往近凑,唇在她喉咙处碰了碰,低声说:“梦到顾春眠扔我吊坠那次。”
沈风荷皱起眉,似是在回忆,随后说:“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很久很久了。”顾沂雪说。
沈风荷应和:“是啊。”
说着手忽然在她后颈捏了一下,然后难得的勾起一个笑来,“你还跟以前一样瘦。”
顾沂雪闭上眼:“有吗?”
“挺瘦的。”沈风荷说:“多吃点。”
“知道了。”
顾沂雪应答完以后,房间内就安静下来。
直到顾沂雪忽然问:“姐姐,你讨厌我吗?”
沈风荷顿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什么意思?”
“就是……最后结婚的人是我,不是顾春眠。”顾沂雪说这话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沈风荷的一个微表情,并且试探地说:“你要是跟顾春眠结婚,现在应该能轻松很多吧。”